魏恒知道莫习凛这是有意的。哪怕跟他有约在先,看到这个场面,魏恒还是忍不住想把他千刀万剐。
苏琬揪着小嘴,瞪着莫习凛,想到刚才的浪态被魏恒尽看了去,让她又是羞愧又是愤怒。
她在莫习凛心中的份量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多,哪怕他对她有丁点的在乎,也不至于拿她来刺激魏恒。
再聪慧的女孩,再看得开,终也是有限度的,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圣人,心里自然更是恼了。
顾不得莫习凛,起身麻利地整理了衣衫,狼狈地穿上鞋,连魏恒也不肯看,就这么走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剑拔弩张,莫习凛有伤在身,又衣衫不整的,气势上自然输了魏恒一截,不过他刚刚与美人春风一度,这会神清气爽,倒也不计较那么多。见魏恒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他,他也只是笑道:“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们两个昨儿在建章宫厮混,孤也没把你们怎么着,她可是孤的嫔妃,你又生哪门子气。”
“你不要太过分!”魏恒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句“他的嫔妃”,因为他一直清楚苏琬盼着自己能为她赎身,给她一个名分,他没有给到她的,莫习凛却给到了。这叫他如何不愤怒,如何克制得住!
莫习凛倒没料到他这般沉不住气。至少在他眼里,美人虽好,到底也不是最重要的。
难得的收起笑意,正色道:“铭轩,你既有心天下,就得以大局为重!我也不觉得这个女人值得你花那么多心思,你未离京时,她便与郑骁有了往来,你离京以后更是同封玄奕打的火热,如今她心知是我的嫔妃,还乐意为你宽衣解带,可见此女毫无贞洁可言,”
“别说了!”魏恒听不下去打断他,“别以为我不清楚,要不是你着意安排,郑骁等人又如何这么快接近得了她”
确实是他暗中推动,莫习凛也不反驳。
“修宇,我知道当初是我先提出利用她施展美人计,但如今不同了,我不打算再利用她,希望你也是真心喜爱她的,她没有你想的那般心机。”魏恒知道因着太后的缘故莫习凛对女子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他也不信莫习凛真对苏琬毫无感觉。
莫习凛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事到如今,却还哪有容他反悔的余地。郑骁、封玄奕,早已是她的入幕之宾,怕是霍剡,对她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就算他现在停手,她早就卷入其中,脱不开身了。
雨轩殿的宫人见苏贵人匆匆回来,嘴角还沾着未擦干的浓Jing,走路的姿势也有些虚浮,加上神情恍惚,不清楚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苏琬只吩咐他们置办热汤,便闭口不言,把几个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猜测是不是贵人跟新晋摄政王偷情的事被皇帝发现了。
他们既被赐到苏贵人身边,就跟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前些日子领月例,他们还庆幸跟得是苏贵人,因着圣眷正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雨轩殿挑,最令他们得意的是,还也能仰头挺胸的说话,教训起人来底气都足。
却没想到苏贵人竟然跟摄政王有染。若她遭殃,他们也自身难保,如何能沉的下心。
莫习凛未立皇后,后宫大权还是被握在太后手里,她本是极力反对这样一个出身低贱的勾栏女子入宫,耐不住莫习凛执意,才答应给她封了个贵人,赐了个偏僻的宫殿,宫人也都没有什么背景,打算眼不见心不烦,任她在宫中自生自灭。
本以为过不了多久,莫习凛就会把她抛到脑后,谁知道自她入宫,成日里除了处理政事,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又听说皇帝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迫不及待地召见她。那个女人走的时候一副刚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气的太后钻心的痛。
刚想要怎么处置她,皇帝派了他的贴身内侍过来,告知他要晋苏琬为昭仪之位。
昭仪为仅次于皇后的位号,位同丞相,爵比诸侯。他竟然要册封给一个勾栏女!
宫中没有皇后,他岂不是打算要将后宫诸事皆交由她打理?
太后气的快吐血,而此事却没有商量的余地,皇帝不过派内侍来知会她,早已经派人到雨轩殿宣了旨。
如云扶起苏琬时,她还觉得有些回不过神,只是本能地道了句:“谢主隆恩。”
“恭喜昭仪娘娘了!”
如云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了传旨的主管太监,又散了银子与跟随来宣旨的侍从。
从此苏昭仪可就是后宫第一人了,很快还要搬到昭信宫,那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好去处,还毗邻皇帝的建章宫,就是当今太后曾经的皇后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只是苏琬心底却并没什么喜意,哪怕这些原就是她所盼所求的。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预料中的高兴,也许跟魏恒的出现有关,也许根本无关。
但不管怎么说,地位的提升对她只有好处。就像当初她刚进宫,向红姨提出要为月儿云儿赎身,那个老虔婆趁机狮子大开口,两个丫头不忍她破费,又觉得赎了身也无处可去,到底还是留在了天香阁,苏琬唯有把她们托付给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