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进入到B组其中一间格外宽敞的建筑时,所看见的一切,却把这个向来冷漠镇定的男人活生生震得怔在了门外!
宽敞而晦暗的大厅里,最前面有一个高出地面大概十公分的大平台上,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张单人沙发,孤月此时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而在他手边正跪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奴隶,此刻紧紧地绷着身子,竟然止不住地发抖……
台阶下面,那些通过各种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弄到这里来的十几名新奴隶全都赤身裸体地跪了一片……
杨冽能感觉出来他们当中有人如同他当初一样愤恨不甘,但是却都隐忍压抑着气息,瑟缩着不敢抬头。
——也不怪他们不敢,就算是杨冽这样的定力,乍一看见平台右侧那鲜血淋漓的一幕时,也猛然倒吸口冷气,脑皮发麻,怔忡半晌反应不过来……
那边儿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的青年被反绑在侧面的水泥柱子上,撕心裂肺的惨叫,满嘴的鲜血直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差不多是正对着杨冽的角度,所以杨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大张着的嘴里牙齿已经几乎全都没有了——他旁边的调教师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他竟然无法闭嘴,就这麽大大地张着嘴满眼无助和恐惧地看着调教师手里的特质钳子再度伸进他的嘴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响起,而调教师这时已经把他嘴里的最後一个牙生生拔掉,垃圾一样地随便扔在了地上!……
他没法合嘴,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划过下颌落在胸膛上,接着再滴到水泥地里,他前胸大腿到处都沾着骇人血迹,鲜血从嘴里落到地上,同地上那挂着血丝的牙齿摞在一起,画面令人胆寒。
杨冽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孤月正漫不经心地轻轻抚摸着他脚下那个不停发抖的孩子柔顺的黑发,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慵懒而悠闲,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将人心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轻慢懒散,“别怕,对於奴隶来说,嘴也是服务主人的性器官,唇舌就能伺候得主人舒服,牙齿是个无用的东西——既然他那无用的东西还能用来咬人,那留着就更没什麽意思了。而且,反正只是牙齿而已,若是以後的主人想要,再把他带到医疗区去镶上假的就是了。放心,绝对跟他现在这幅没有任何差别。”
上首主位上,这个掌管着东区所有事物的主人轻缓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强大压迫力,逼得人不敢抬头……
那半大孩子在孤月的抚摸中抖得更厉害,孤月的话音刚落,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可是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孤月对这孩子的表现倒是还算满意,所以轻佻地用食指勾起这孩子的下颚,让那张带着青涩的漂亮脸庞抬起来看着自己,然後慢慢的继续说道:“别怕。乖乖的话,保证你们不会少身上的任何一个零件。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亲身尝试一下这里的手段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杨冽知道此刻的孤月大概是故意在这群新人面前用这麽残酷的手段处置奴隶的,杀鸡儆猴,往往会为以後省去很多麻烦。
可是让杨冽震惊到难以置信的是,孤月竟然会用这麽血腥的手段!
连他看着都觉得脊背发寒,手心里全是粘腻冷汗。可是沙发上高高在上坐着发号施令的调教师,竟然是这种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意的态度!
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不过是奴隶用不到的牙齿而已”……
就好像那滴滴答答流到地上的鲜红血液,只不过是奴隶因为无法合拢嘴巴而留下来滴到地上的口水而已……
杨冽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自己跟孤月相处时候的点滴,他发现在他的印象里,孤月虽然为人严酷而喜怒无常,手段又严厉凶狠,但是却绝对不是残暴嗜杀的人。
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无论是所谓的调教还是惩罚,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血。
杨冽心里因此而莫名地有了一点猝不及防的悸动……
他忽然想起来,刚来到孤月身边的时候,调教师残忍踩踏他灌满浣肠液的肚子的时候,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原本可以很粗暴的对待你。温柔的对待你,是一种特权。”
杨冽默然。
他原本以为孤月对他的手段都是残忍而粗暴的,可是跟现在比起来,却简直是仁慈太多了……
他原本也没把调教师的这句话当做一回事儿,只以为是他的主人当时兴致来了随口一说。可是谁知道,孤月当初警告他的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就在杨冽怔住的时候,孤月仿佛才注意到他似的,从地上那半大孩子脸上挪过来的目光深不见底,恍然间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孤月也是这样,眉眼轻佻笑得漫不经心,幽深的瞳孔隐隐泛着森然的冰冷,幽深幽深的,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看见在门口僵立不动的杨冽,孤月慢慢的挑挑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偏着头,缓缓勾起玩味儿的笑意,但是那种笑未达眼底,至少杨冽看得出来,他的调教师是因为他的忽然到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