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人儿,旁人想不到的,她偏能想到。就是塾师,也有现成的人选,倒好似凡事都先想好了的。”
顾王氏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们大少nainai呢,倒真是个机灵的人儿。然而这两日我冷眼旁观着,她也是个实心的好孩子,一心一意都是为了顾家。她才过门念初就病故了,青春大好的年纪就守了寡,心里有气也是难免。但这么快就转了过来,也是难得。你们太太是个立不起来的,桐香这些日子也须得消停些。何况,她到底是个姨娘,小事儿管管也就罢了,大事儿上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侯府这边只剩下一个老三,她又是老三的亲娘,苏氏懦弱无用。还须得再有个人出来主事,不然这家子还不全由那母子两个说了算?”
秋鹃听了这一席话,倒是明白过来,连忙点头笑道:“老太太真是远见,我这点儿粗陋见识哪里及得上呢?”
顾王氏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方才颔首道:“菱丫头,当真是不错。”
姜红菱出了延寿堂,本要回去,忽然心念一动,调转了步子往馨兰苑行去。
如素随在她身后,不觉问道:“nainai,咱们今儿还往太太那儿去?”姜红菱轻轻说道:“去瞧瞧太太,办女学的事儿,我看她拿不了主意呢。”
两人说着话,姜红菱便也没留神看路,如素忽然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大nainai,是西府那边的二少爷。”
姜红菱微微一怔,举目望去,果然见那轩昂男子正缓步走来。
顾思杳今日穿着一件藏蓝色团花暗纹丝布大氅,鸦青色西番莲纹路松江布深衣,底下是玄色的漆裤,足上登着一双云纹潞绸靴,头上照旧戴着白玉束髻冠。顾家一家子容貌都极好,这顾思杳又是个中翘楚,剑眉玉面,挺鼻薄唇,双眸更是寒光隐蕴。这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被这一袭衣装,更衬的沉稳大气,光华内敛。
姜红菱心头有些异样,他同记忆中的样子,仿佛有些不大相同。
他是西府的二少爷,她是侯府的大少nainai,虽是亲戚到底也要避嫌。上一世,她在侯府这六年来,同顾思杳不过只见过数面,连话也没说上过几句。她只记得顾思杳至始至终也只是一介廪生,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言谈举止斯斯文文,对她也从来是恪守叔嫂礼节。
哪像现下这个样子……眼前这男子,周身气势凛人,那不经意间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满含着侵略与霸道。
霸道?这是堂叔看堂嫂?
一时里,姜红菱只觉得周身有股说不出的燥热。她心中有些怪异,这天明明不热啊。
再看向顾思杳时,却见他神色如常,面淡如水,分明是个谦谦君子,姜红菱便更加确信是自己会错了意。自己,这是怎么了?
上一世,她心里是很感激顾思杳的照拂,但也实在不明白最后那两年里他为何会忽然来照拂自己这个寡妇。若说他有所图谋,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寡妇,娘家又没有势力,又有什么可以算计的?按着这世间常理,男人无端的对一个女人好,不就是在盘算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然而顾思杳暗中照顾了她两年,却从未向她提过任何非分的要求。直至她身故,他竟然在她灵堂之上呕血,她心中虽觉震撼冲击,却也不懂他为何如此。
然而当下,姜红菱同顾思杳还并没有什么瓜葛,他们只是堂叔与堂嫂。
姜红菱垂下眼睑,密实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收拾起了满腹心事,欠了欠身,向顾思杳道了个万福,静默不言。
顾思杳却并未像前次那般擦身而过,他躬身还礼,淡淡问道:“那鲥鱼在路上略耽搁了几日,还合嫂嫂的口味么?”
姜红菱不觉一怔,那鲥鱼又不是单送她的,侯府这边上下几房主子都得了。顾思杳这般问来,却是什么意思?
只是无话找话,随口问问?但他这个西府的二少爷,同她这寡嫂又有什么可说的?
姜红菱心念微转,垂眸浅笑:“合不合妾身的口味,都无关紧要。老太太喜欢,才是最要紧的。”
这嗓音圆脆柔媚,听在顾思杳的耳中,当真是说不出的熨帖。她的声音,他有多久不曾听到了?上一世,她统共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一共一百三十二句,每一句都刻在他的心上。在夜深人静之时,他将这些话,一句句的写在了纸上,装订成册,压在枕下。旁人枕下放的都是时下最新的春宫图册,他的枕下却放着一本记着一个女人琐碎言语的册子。
病重之时,他将心腹小厮叫到了身侧,没有别的交代,只是吩咐了待他身故之后,将那册子替他烧来。
幸而,他竟然重生回来了,又再度见到了她。看着那冷艳清媚的丽人再度活生生的立在眼前,连心底里那对顾家的憎恨仿佛也淡了几分。
目光缠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扫过,尽是贪心与痴意。
姜红菱颇有几分不自在,看顾思杳面色淡淡,并未怎样,心里却怎么总是燥的厉害?
她历经两世,两世皆不识情爱滋味,于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同男子更没有什么密切往来。一时里也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