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生活很无聊,尤其是韩彧出门上班後,更是无聊到安夏都快疯了。
「怎麽会有人喜欢被圈养的生活?」经过星期六整整一天的修养,疼痛已经缓和许多,他趴在客厅沙发上低喃自语。
安夏不是喜欢窝在家里的人,以前放假总爱拉上韩彧或邵沚四处去野,有时是在熟悉的店耗上一整天,有时则四处探险,只要能出门,他绝对不会一个人窝在家里。
家,对他来说只是个冰冷的休息场所。
长大,离开原生家庭独居,家的意义才渐渐改变,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跟朋友腻在一起。
韩彧总舍不得每次道别时,安夏脸上藏也藏不住的寂寞,曾试图用各种理由邀约一起同住,但每次都被他直接拒绝。
一起住的邀请很诱人,但安夏却很怕。
他怕同住之後,那些努力想隐藏的懦弱会无所遁形、他怕私底下的模样会让人讨厌。
安夏摇头驱散脑海中的复杂思绪,看了眼手机才上午十点,离韩彧下班还有好一段时间,他已经快忍受不了此刻的无聊。
叮咚──
就在安夏犹豫起要不要做点恶作剧逼韩彧早退时,门铃声响彻整个客厅。
怎麽办?
要假装没人在家吗?
让他感到慌张的不是替韩彧接待访客,而是他现在正裸着上身,衣服又全都在楼上,实在不好就这样直接开门。
再软的布料都会让鞭伤难受,所以这两天基本都没穿衣服。
犹豫间,手机铃声也跟着响起。看见是邵沚来电,他立刻滑开手机,「喂…」
「开门,是我。」
孰悉声音只说了简短几个字就切断电话,安夏有点傻眼。
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爬起,他摇摇晃晃走到大门边解开了锁。但毕竟裸着上身,他只将锁打开後便退到玄关内。
「要过来为什麽不先连络?」门被推开,安夏皱着眉口气不大高兴,「我刚才还紧张得要死…」
「抱歉,我也是临时起意。」邵沚脸上挂着好看笑容推门进入,「本来要跟韩彧约下次聚会时间,他拜托我过来看看你。」
「看什麽啊,我好的很。」访客来访的理由,让安夏苦笑。
邵沚反手关上门踏入玄关,对於好友裸着身没展现出惊讶,依然维持平时相处的态度,「你看起来是比以前好多了。」
「你来了也好,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死了。」安夏轻叹口气,顺手拍打了下插在玄关落地花瓶中的翠绿植物,「你看我背上的伤,穿衣服难受的要死,想拜托彧让我出门都不知怎麽开口。」
「已经会觉得无聊啦?」邵沚拉起小狐狸的爪子进屋,脸上表情是欣慰,「彧说你振作许多、也坦率了很多,本来我是不怎麽相信的。」
「你们烦死了!」安夏烦躁轻斥,「别这麽大力拉我,很疼!」
虽然身後人喊着疼,可邵沚依然将他拖到沙发边才笑着道歉,「抱歉抱歉,你先趴着,我帮你冷敷。」
「他就为了这个特地叫你过来?」猜到韩彧的意思,安夏觉得不可置信。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将手中包包放到另张沙发上,邵沚的笑容很灿烂,「我也想亲眼看看你背上的鞭痕。」
「你还真是…」安夏有点哭笑不得,「都来了就快点帮我冷敷上药,然後帮我弄午餐。疼死了,根本没力气做饭。」
「是是是,你先把药盒拿出来,今天会像服侍公主般好好照顾你。」邵沚走进厨房前,嘴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坏笑。
被这麽说,安夏猛然想起有天被韩彧公主抱上楼的情景,恼火瞬间涌上心头、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向往厨房走去的背影扔出,「什麽公主?!我是王子,给我记清楚!」
邵沚忍着大笑冲动,身体轻颤不止。
准备好冷敷东西再回到客厅时,药盒已放到桌上、沙发上也有只小动物藏着脸乖乖趴好。
「叫我国王陛下才准碰我。」安夏将脸埋在抱枕中闷闷低语。
面对小狐狸的可爱抗议,邵沚再也忍不住的大笑,「我倒觉得女王陛下比较适合你,我尊贵的女王,能让我替您冷敷吗?」
安夏转过头怒瞪在一旁毫无节制大笑的人,「邵沚你真的很欠揍!」
对上好友的怒目,邵沚依然笑够了才停下。
「就只知道笑!快点帮我冷敷,要是舒服点我就不吃药了。」安夏边抱怨边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他突然觉得怎麽趴都不够舒服。
留意到安夏的动做,邵沚直接从另张沙发上拿了颗抱枕递出,「给你,谁叫你乱丢东西。」顺便念了下他刚才发泄情绪的任性举动。
「谢谢。」接过抱枕、道谢後,安夏继续生着闷气不说话。
等沙发上负伤小狐狸调整好姿势,邵沚才将毛巾铺上美丽背脊。已转为暗红色的鞭痕被纯白覆盖前,他刻意多看了眼。记好鞭痕位置、拿起冰袋,他开始小心翼翼的隔着毛巾冷敷着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