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当你的生活因为某件事而被搞得天翻地覆、身心交悴之时,有些人却早已走出烟硝Yin霾,过着平静甚至更为充实的生活。
凌仲希前阵子工作上出了岔子,部属在交上来的出货单上单位数多打了一个零,凌仲希因为自己当时的Jing神状态不佳导致过目时没留意到而签核了,这多了一个零的损失在对方厂家不愿承受的情况下,只有他们这儿自己吸收了。
自己吸收的惨状是,生产的成本要支付,没有利润就算了,还收不到销货的款项,等同於是双倍的损失。这可不光是营运报表上的数字难看而已,更是增加公司的成本负担,因应需求厂商的客制化成品,有可能摆在公司的仓库里一年半载的时间仍吸引不了第二个买主,那些囤积的货品,都是公司最忌讳的库存成本。
这整个事件虽然是下属的手误所造成,但凌仲希身为主管却没有作到最後审核的把关,当然得负连带的责任。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事他不求人,只是自降身分带着下属多次到对方厂商去道歉去拜托,送上贵礼道尽好话,竭尽所能释出好意附加优惠条件,经过多日的奔波与诚恳的请托,对方才终於愿意以双方可以接受的最低价格与额外赠品,成全了这场交易。
这段日子真的很累很辛苦,值得庆幸的是,他撑过来了,也换来了好结果。
他不想让父亲觉得自己依旧无能而再度把自己调派到其他单位去,也不想让圣辉认为他就是软弱到只能向旁人求助才得以过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靠自己去解决那岔子,而最後,他也都做到了。
这种苦尽甘来的滋味很棒,可惜的是,这期间圣辉对他完全不屑一顾、不问一语。纵使是大忙人董事长,也有稍微地关心一下部属解决问题的进度,而圣辉……该怎麽说呢,凌仲希觉得他应该是铁了心、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的瓜葛。
这不是凌仲希自己多疑或多心,而是事实摆明了在眼前。
自从那天偶然撞见圣辉跟宋家妶去饭店开房之後,凌仲希看到宋家妶的机会是愈来愈高。彷佛是经过那天的仪式,宋家妶便有了光明正大进到凌家的理由。
起初是在假日,宋家妶会以有事找圣辉为由而来。後来,便像个悠然进出自家厨房的媳妇,圣辉不在或是待在房内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她依然会赖着不走缠在母亲的身边陪她聊天帮忙煮饭,宛若这个家的第二女主人般。
最後,不只是在假日,就连平常的日子,她已然完全把凌家当她家,把母亲完全当成是她妈一样,讨好得乐不可支、侍候得服服贴贴。
通常碰到她待在凌家的时候,凌仲希会识相地找理由出门,但仍会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再走。按照惯例她也会回以招呼,不过这一天,她却多说了两句话,这让凌仲希非常的不爽,回话也不客气了起来。
她用着那副依如对待母亲般故作天真傻颠的姿态对他说:「仲希哥,每次我一来你就刚好有事要离开,别是排挤我吧?!好歹也一起吃个饭再走,顺便嚐嚐我的手艺看看适不适合你的胃口,要不只有圣辉跟阿姨喜欢还是不够的呢。」
这是摆明了你已经是圣辉的老婆了吗?凌仲希闻言心里气极,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这是当你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不晓得是真吓到还是装的,宋家妶可怜兮兮地朝着坐她身边的余恺祯低下了头:「阿姨、我——」
经过这麽多天以来宋家妶的蜜糖洗礼,余恺祯当然是站在她那边了:「小希,你这是说的什麽话,家妶只是好意想邀请你一起吃饭,你这是什麽态度?!」
「三天两头地往这儿跑,这意图还真够明显。」想起那天她依偎在圣辉的怀里,凌仲希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什麽意图,家妶是小辉的女朋友,也算是半个凌家人了,她说这话有哪里不对,倒是你,身为人家的兄长,气度却那麽狭小,见人就闪,我都没有说你了!」
余恺祯也不满凌仲希说这种幼稚话,护女之心油然而生,顺口就教训了口不择言的他。
凌仲希因为从小自律自重,母亲很少有机会严厉管教或对他说重话,但是这些年来,尽管大部分的时间里对他还是和善的,但相较於小时候的那种宠溺与亲密,已渐渐不复存在了。
对於这样的转变,表面上凌仲希不会显露什麽失落或遗憾的表象,但在他的内心里,身为孤儿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向往亲情的围绕,都渴望亲人的关照。他独立自主,并不表示他就不需要家人的支持;他面无异色,并不表示他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而在他心中地位一直无人能及的母亲,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说他气度狭小,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情敌,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圣辉的妻子……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每一种都让他难受,都让他心痛,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被这个家给踢出去,换上那个假惺造作的女人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对於母亲的斥责,凌仲希实在无话可说,因为自己的确气度狭小、见人就闪,自己因为嫉妒蒙蔽了心智,以致口出不雅之言,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