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这是一个甜甜的求婚
对他人施加罪行的人,也该承受同样的痛苦。
庭审持续了三个小时,中场休息后,乔纳森试图以自己的雄虫贡献点为自己争取机会。他向帝国赊账,欠下了一大笔债务,换取了十年减刑。可惜,他最终还是被强制遣往帝国边境,第三军区的最外围——因为这就是帝国议会要求的偿还方式。
这件事,主要归功于阿谢尔的运作。威名远扬的最强战士,第三军区的军区长,位于帝国金字塔顶端的元帅阁下。
他要是有意针对,那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很难全身而退。
具体细节,阿德利安尚不清楚,他的雌父也没有跟他掰碎了讲的打算。
少年穿过法庭内矗立两列的立柱,猩红的地毯一路铺到了尽头。落地窗为他开道,半圆的阳台延伸出去,居高临下,来来往往的虫族,都遥远成斑点。
阿德利安望见乔纳森被全副武装的士兵送入了漆着法院标志的悬浮车内。在他身后,还押送着一队亚雌。
那是乔纳森的家室。他没有雌君。他的雌侍和雌奴们,都将陪同他,落入同样的境地。
雌虫的罪行可以经由雄虫赦免,而雄虫的罪行,将拖着他的所有雌虫一并承担——这是雌虫们拼劲全力也会保护雄主的原因之一。
阿德利安倚在栏杆边,沉默地望向远方。钢铁铸造了一座巨大诡谲的虫巢。建筑和公共设施,有着和人类社会截然不同的科技感,有悖于人类审美的外形连成一片,浩浩汤汤,宏伟得编织出怪异的美感。
钢铁丛林渐行渐远,淡成一线朦胧的游鱼,卧在影影绰绰的地平线外。
他兀自出神,军靴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又藏进柔软的红毯之下,阿德利安对阿谢尔的靠近一无所觉。
直到男人温柔的手指轻轻扫过他的发尾,粗糙的指尖,摩挲过他的后颈:
“心软?”
阿德利安回头。阿谢尔已经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看见了正挨个消失在悬浮车内的亚雌们。他们或平静或惊恐,或死寂或惶然但最终,都钻进了那架华美的牢笼,被载往已定的未来。
“”阿德利安说,“他们不曾做错什么。我跟他们无冤无仇。”
他低下头去,俯视着车门合拢。
阿谢尔半垂下眼帘,金眸中平静无波,倒映出阿德利安的发顶和小半张脸:“没能及时发现并制止雄虫的不当行径,雄虫的家室需全部连坐,是帝国的条例。”
“嗯。”
那辆车夹在车队之中,驶出法庭内院,化作一道流光,细如雨丝,头也不回,冲进虫巢之中,宛如江流归海,融入车水马龙。
阿德利安轻声说,“我知道的。”
他只是在无病呻yin。
少年的眼神有些朦胧,似乎在奇诡虫巢上窥见了日暮苍山远的蜃梦。
他很快收回视线,牵上了阿谢尔的手。
男人低头凝视着他,目光如纱幕般轻柔地罩在他身上。
“但你不必遵循它。”
阿谢尔的手,比阿德利安大了一圈。他摊开手掌,将属于雄虫的、细皮嫩rou的手,捧在贴着一层茧子的掌心里。阿德利安的手指搭在他虎口那,像一团无害的小兽,趴在宽大的床褥间。
“条例是死的,我是活的。”
阿谢尔顿了顿。
“阿德利安,你可以多任性一点。”
他说得不疾不徐,轻描淡写。
这个男人有个坚不可摧的壳,将所有柔软藏在层层刀锋之下。雄虫们对他无一例外的差评能证明他有多不讨喜。
阿德利安挠了挠他的茧子,似是觉得痒,男人的手指蜷了蜷,握住他的指尖。
阿谢尔看着他的小雄子舒展眉眼,只觉得自己悸成一团的心脏也跟着松了气。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德利安慢吞吞道,“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谢尔语塞:“呃”
“你当时怎么说来着?”阿德利安气定神闲,“再给我学学?”
阿谢尔抿嘴:“唔”
他无言以对,这么大一只军雌低着脑袋,乖乖的,听自家小雄子拖长了尾音数落:“你对我有什么期望来着?”
少年眉眼弯弯:“看我,别看地板。现在怎么换了个说法?”
“”阿谢尔垂头,“我错了。”
阿德利安还想再逗逗他,阿谢尔又说:“我舍不得。”
尽管理智知道现在是让孩子成长的好机会——但他终究舍不得。
也许全宇宙的雌父都跟他一样矛盾,既想看到自己珍爱的小雄子独当一面,坚韧稳重,又不忍心掌心中的珍宝受半点委屈,只想为他包办一切,挡下所有腥风血雨。
他轻轻拢住阿德利安的手。
“唔”阿德利安哼哼着。男人慢慢凑过来,他等着阿谢尔俯身靠近他。雌虫炽热的吐息烘过他的鼻尖,阿德利安一偏头,贴了上去。
黏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