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下午三点三十六分。
杨洲度死皮赖脸跟导演求了半天,早早结束了一天的拍摄,转头光速奔回酒店。他先是在浴室好好洗了个澡,把浑身上下搓了个遍,这才穿着浴袍慢悠悠地走出来。
下午四点十八分。
国内大概是十二点十八分吧。杨洲度趴在床上,一边思索,手指边熟练地摁下一大串数字。
唉,不知道随真宝贝有没有按时吃午饭。
“嘟——嘟——嘟——”手机那头传来忙音,过了一阵仍是无人应答,自动挂断。
杨洲度锁起眉头,他不死心地再次重拨。
“嘟——”
“嘟——”
杨洲度心沉下来,就在他又要重新拨号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杨洲度视线往玄关瞟,Yin着脸从床上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门前,毫不客气地拉开门——经纪人小蓝就在门口,神色带着一言难尽的严肃。
“有什么事就”杨洲度话未说完,手机一阵震动,铃声里传来一个男人温柔的絮叨声:“你想听我唱歌?那我给你唱一首《半生容易》?”
声音忽然消失,而后慢慢响起泠泠的钢琴声,是那个男人在轻轻弹唱:?
“长安久别
再见时细雨不绝
绿蚁醅酒小火暖炉
听你谈半生容易半生起跌
”
杨洲度怔愣半晌,经纪人小蓝也陪他一齐怔愣了半晌。
杨洲度率先反应过来,他快速甩下一句“有事等会说”,将门一关,任由经纪人拍门叫喊也不听,飞快奔向内室,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喂?洲度?”那头传来了能让人酥麻的男声。
杨洲度嘴一瘪,“随真宝贝,你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
?
傅随真轻轻笑了笑,“我刚刚在排练。你倒是,怎么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
听着爱人温柔的话语,杨洲度的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撒娇道:“我不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按时吃午饭嘛。”
“刚收工,还没吃。”傅随真的话语伴随着乐器磕磕碰碰的响声。
“你别老不吃饭。”
傅随真又笑了,他应道:“好。”
杨洲度心里正荡漾着,刚想继续撒娇刷好感度,就听电话那边远远传来一个银铃女声:“师兄,这里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杨洲度的脸直接黑了八度。他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歌坛耀眼新星,傅随真的嫡传师妹,他追求自家大宝贝路上最大的情敌与绊脚石。
“随真宝贝,你在和谁说话啊?”杨洲度尽量放平语调,强压心底的滔天醋意,循循善诱道。
“是筱筱师妹。”傅随真说的话都和他本人一样,轻轻柔柔的:“她知道我在准备演唱会,特意过来帮忙的。这几天进度拉得快,也多亏有她才没出什么乱子。”
“。”?
杨洲度沉默了。
饶是傅随真再不解风情,也察觉出一丝吊诡的氛围,“你怎么了?”
杨洲度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我没什么事。”
一般人都听得懂的言外之意,傅随真却信以为真,放宽了心,“你没事就好。”
杨洲度差点被气晕过去。
“那我们晚些再聊?他们等我很久了。”傅随真试探性问道。
“行。”
傅随真语气明显开怀了些:“嗯,你在新西兰那边拍戏,人生地不熟的,也要自己多注意自己。”
“我会的。”
?
互道再见之后,杨洲度躺在床上,满脸自暴自弃后的绝望。
他心里狂给自己刮嘴巴子:叫你口是心非,叫你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