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晚秋的天不算冷,但还是有些许凉的。
杨洲度在床上捂了半天的棉绒薄被,总算把被窝拱暖和了,抬头就见傅随真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眼睛一亮,探出只手朝傅随真挥了挥:“随真宝贝快过来,我给你吹吹头。”
傅随真微微颔首,他过去寻了个边缘坐下。杨洲度赶紧起身,将捂暖和了的被子扯过来,一把裹住傅随真,还絮絮念叨着:“这天气凉,你怎么又穿短袖短裤跑出来了。”
“也没多凉。”傅随真随口应道,他斜睨上半身打赤膊的杨洲度,“你不是更凉快?”
杨洲度半跪在床上给他擦头,听他这话,手顿了顿,扭身去拿床头的吹风筒,漫不经心的:“我身体可要比你好多了。”
“诶”
杨洲度拿起风筒,刚把身子拉回来,就看到他家大宝贝呼啦扯着被子,劈头盖脸将他抱个满怀,眉开眼笑的:“你这下,暖了罢?”
杨洲度也不知怎么了,都是那么几年的伴侣了,该不该做的,能不能看的,都做了个遍,也都看了个遍——他方才不是还跑去勾引人来了?
可说是这样说,杨洲度看着爱人温柔的眉眼,鼻尖萦绕着爱人独有的沉香味,却忽然被燥了个大红脸。嗐!这还哪管得上什么暖不暖的,他都快要欲火焚身了。
杨洲度心中天人交战,半晌才掀开被子,嘟囔:“你这我还怎么给你吹头发。”
他盯着傅随真好一会,心中又委屈上了:明明是自家碗里的大肥rou了,也烙上“杨洲度”这个印了,怎么还就只能看不给吃了呢。
杨家家大业大,他上边有两哥哥一姐姐,成家立业的担子自然落不得他头上;而杨洲度又是父母的老来子,杨父杨母把幼子宠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可谓是要什么就给什么,哪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
可他半生顺风顺水,偏偏却碰上了傅随真,还心甘情愿地栽人手上,把前边二十来年没吃过的苦头统统吃了个遍。
杨洲度想着又更难受了些。他那少爷脾气蓦的上来了,语气也不带好:“我热得很,不需要盖什么被子。”
话刚出口杨洲度就后悔了。
他瞥见自家宝贝瞬间黯淡的眼神,心里更是梗得不行,但他一时半会又拉不下脸道歉。活跃的氛围被他这句话冻得霎时凝固,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风筒的嗡嗡声。
唉,我这臭脾气。杨洲度心中唾骂自己。
他摸着傅随真半干的头发,将吹风机切小一挡,噪声也随之小了些。杨洲度趁机鼓足勇气,开了话头:“过两天,剧组要去新西兰取景拍戏,我也得跟过去,一个月。”其实他还想说:你如果不想我去,我可以让小蓝帮我推掉。
“嗯,也是,工作要紧。”傅随真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杨洲度也恍然察觉到这话题是如何不合时宜。于是他又试探性地小声开口:“随真宝贝,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借口,等到真正实施时却发现舌头打了结,说不出半句话。
杨影帝也只有在面对傅随真时,才像个初出茅庐、不通世故的毛头小子。
杨洲度停了风筒放在一边,从后头轻轻抱住傅随真,低声道:“我知道我这个脾气不好。我愿意为了你改,也一直在改。”
冰凉的躯体贴上傅随真灼热宽阔的后背,杨洲度稍稍安心,继续道:“我若下次还这样,你骂我,打我,都好。就是别不说话,行么?”
他屏住呼吸,把胳膊收紧了些。
沉默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他听到大宝贝轻声说:“我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
杨洲度下巴抵在傅随真的肩头,轻轻笑了。
傅随真想转过身,却被杨洲度一下抱紧。
“随真宝贝,你不要动。”
傅随真僵了身子,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爱人忽而高昂的“热情”。
这下是该换他红脸了。
而杨洲度此时心里半是甜蜜半是苦涩。
谁又知道,光是闻到你头上洗发露的味道,我却已开始把控不住了?
不如说,你就是我永不过期的烈性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