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海关的审批文件,最后一批设备自然通畅无阻地入了关。全公司上下都在积极为即将到来的万圣节晚宴做着充分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贺文彬忙得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不是在会议室就是在接电话,审核流程文件,实地器械检查往往最后关头,最容易出错,他不能因为任何可能存在的疏漏让前期所有人的辛苦准备付诸东流。
即使已经忙碌成这样,他依然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将邀请函送到了白逸飞的手里。
当然,这不是主要目的。
他把那天和文天峰应酬离开时偷偷藏在西装口袋里的杯子给了白逸飞,同时给他的还有当初齐昱签过的合同,最后一页纸上有一枚鲜红的指印。
贺文彬把请柬丢给他,“帮我对比下指纹。”
白逸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听说你前几天和文天峰吃了个饭,被卡货的设备立刻就放行了。可以嘛,你这饭局的含金量真是让人羡慕啊。他没有提出什么为难你的要求吧?”
文天峰花名在外,贺文彬又这么轻易就摆平了他,难免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白逸飞用有点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贺文彬淡定自如地道:“文总长当天就把文件签好给我了。不过就是一顿晚餐而已,我又不是什么人物,哪有什么值得为难的。”
他压根也没打算要对方的钱,等所有器械的手续工作全盘搞定后,他会让秘书亲自跑一趟,把支票还回去就是了。
“下周五晚宴,六点整,记得准时。指纹对比尽量快一点,出结果马上发给我。”他推开门。
白小公子撇了撇嘴,“是是是,贺总经理您大驾光临一趟,连跟我多说两句话都惜字如金。”
贺文彬说:“我可没你家底富裕,,谷氏,有的是人想让我扫地出门。等忙完这一阵,公司会组织自由旅行,你要是有空,咱们雪山见?”
“哦?”白逸飞眼睛一亮,“那我先预定个唱,你可不准临阵脱逃。”
“环山海岸线至少三轮。提前说好了,你也不准放我鸽子。”
白逸飞一听,脸顿时成了苦瓜,“不是还有日向嘛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话虽这么说,但每次贺文彬想去山路飙车还不都是他舍命陪君子。
他知道每年到这个时间段,扛在贺文彬肩上的压力极大,再加上前不久又刚受过重伤,即使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总是举重若轻,但作为好朋友的白逸飞却不需要过多言语就能体会到他身负重担的辛苦和不易。
毕竟洛城的几个哥们里面,工作起来最拼命三郎的也就属贺文彬了。要论敬业,恐怕就连姓赖的都比不过他。
可重点是,他们拼命,那都是给自家门户添砖加瓦,合情合理;而每天早出晚归,却是为了别人的江山。说到底,谷卿跟他终究是不同姓的人,何必要挂在一棵树上,回头还要把自己的心血拱手相让,为别的继承人做了嫁衣,得不偿失。
对于贺文彬这种莫名的执着,白逸飞也是深感无奈,劝过他无数次。毕竟凭他的才华和实力,就算自己单飞,重新开始,闯出一番新事业也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还好姓谷的女人待他不薄,自己也没别的私生子,从小就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大,偌大的谷氏没有其他能当继承人的存在,想必未来也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贺文彬走后,白逸飞不知为何一直会想起他刚才提到飙车时眼底难得流露出的一抹神采飞扬,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不在谷氏,他的人生应该会潇洒快活无数倍吧。
功成名就往往才是一个人最深的枷锁,套住了他从今往后的所有自由。
自从那天早晨之后,贺文彬这些天都让自己每分每秒处于极度忙碌的状态,用超负荷强度的繁忙来回避可能与季明礼面对面的机会。
即使是工作汇报,都只吩咐对方以书面形式提交,所有交流都仅限于冷冰冰的文字。
贺文彬甚至还延长了自己休息时游泳的时间,以减少休息时间可能会‘偶遇’季明礼的场合,因为他发现,那家伙似乎真的不喜欢水,所以轻易不会主动靠近泳池。
一整周下来,他俩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晚上偶尔会到附近的酒店开房,办事前季明礼依然还想邀请他一起吃晚餐,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贺文彬刷自己的私卡,且开的都是套房,所以做完之后也不需要睡在一张床上。
季明礼刚开始还会不眠不休地说一堆羞耻调情的话,贺文彬就故意表示自己今天很累了,快点完事他才好休息。
也不知那家伙最近是否吃错了药,竟然真的会在床上听他的话,不再像以前那么粗鲁强势,只光顾着自己爽了。而且每当贺文彬提出关灯,他就会主动把灯关掉;不想多说话,那就不问事后还会主动帮他清洗干净,吹干头发,也不会勉强他睡在一起。
总之,季明礼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格外体贴,和以前那个衣冠禽兽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