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露天晚宴场地到办公区主楼最近的路就是横穿花园小径。
即使是夜晚,蓝花楹也兀自盛开着,在夜色里随风而舞,落在青草地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贺文彬的步伐慢了下来,他对季明礼说:“你先上去吧。我稍后来。”
树干下的青草地里有几只小松鼠。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小把坚果,那几只松鼠吱吱叫着,从草丛里跑到了他的脚边,抬着两只前爪迫不及待地看着他,讨食撒娇的模样俨然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贺文彬半弯着腰,把坚果洒在了它们四周。
几只小松鼠开心地用前爪拢抱着从天而降的食物,吃得不亦乐乎。
季明礼眼尖地发现,那些剥好了壳的坚果似乎就是刚才在晚宴上,总经理从餐吧上取走的东西。
贺文彬低头看着它们,垂下的眼睫毛在路灯的光晕里投射出无比好看的弧度。从季明礼的角度,刚好捕捉到他Jing致而柔和的侧脸轮廓。
没想到,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总经理还有这样的一面。
挺有爱心的嘛。
季明礼心头一暖。下一秒,他已经半蹲在地上,伸出手去,想要摸最靠近自己的一只松鼠。
贺文彬忍不住提醒:“别随便碰,它们的牙齿很尖利”并非是关心季明礼,只是一贯良好的修养让他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然而预想中季明礼的手指被啃出血的画面并未出现。
只见最靠前的松鼠竟然放下了爪子里的坚果,转而抱着男人的手指,舒服地蹭了蹭。
季明礼顺势刮了刮它的短脖子,“真乖,挠你痒痒好舒服的毛呢,软软的。”
几只松鼠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纷纷围了过来,轮流地蹭着他的掌心。
贺文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总经理想摸摸吗?”季明礼抬头冲他一笑:“很可爱的,它们不伤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把摊开手掌,让其中一只小松鼠坐上了自己的手心里。
谁知道贺文彬刚一伸手过去想摸,那只松鼠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逃走了。
“啊这,它大概,大概是内急了?”季明礼忙瞎掰了个理由,可其余的松鼠显然也只接受他的碰触,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贺文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问:凭什么你一伸手它们就都围过来了?
季明礼随口解释道:“大概是我天生就比较受小动物的欢迎。负责我公寓楼安保监控工作的警卫的父亲有一只金毛犬,因为野性难驯差点就被送走了。我跟消防人员说,狗狗很乖,听得懂人话,我让它坐下它就会坐下。”
“我当时没想太多,只觉得,如果能证明这只金毛犬能被驯化,那么那位老先生就不会痛失爱犬”
“后来呢?”贺文彬问。
季明礼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夜光里闪烁着,“后来,狗狗就在我说‘坐下’的时候当真乖巧地蹲在了原地,甚至还能主动捡回我扔出去的钱夹消防人员见它显然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智商不比导盲犬差,就准许那位老先生继续饲养它。”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这只金毛犬不是天生就那么听话,而是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所以每天早上溜它的工作,不得已落到了我的头上”
贺文彬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人之前早上经常迟到。怪不得季明礼每次迟到的时长都非常一致,而且西装上偶尔还会有毛。
“为什么以前没有提?工作时间可以往后挪的。”的管理非常人性化,如果季明礼早点告诉他,就不至于老是因为迟到写检讨了。
季明礼站起身,“这是我个人的选择,违反公司制度本身就该接受处罚。”他这么说的出发点其实还是为了总经理着想。毕竟让贺文彬为了他一个人开设特权,董事会的人就可以拿住话柄借题发挥了。
“这没有必要。下周我让人事部把你的签到时间往后调一小时,所有的加班都按照原模式调休或是折算佣金。”贺文彬忍不住还是问:“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偶尔帮泳池那边的人训练一下海豚?三倍时薪起算?”
“”季明礼刚还想谢谢他,听到这话瞬间无奈:“总经理,这和公关工作的跨职也太大了点?”主要还是因为季长官对付不来水。
当然,他可不会把真实原因告诉贺总经理。
贺文彬也不能勉强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可不是靠训练就能轻易掌握的技能。
以前,他也认识一个可以像这样无障碍和小动物亲近的人。他还记得带着那个孩子在海边跑步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有海鸥从半空中主动滑翔到孩子的肩头。那些鸟类叽叽喳喳地叫嚷着,发出一些在他看来无规律的噪音,然而那个孩子却仿佛在和它们对话一样,可以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上好半天。
或许在外人看来像个怪胎。
但贺文彬却一直觉得这是上天独有的恩赐。
“哥,世界上的每一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