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亚生虽是醉得厉害,可也没完全不省人事。或者说,那晚对于林书乐所做的一切,他都是有意配合的。他从小就景仰这个大了他近十岁的哥哥,对林书乐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好友甚至取笑他是“林书乐的忠狗”。所以,当林书乐吻住他的唇时,他除了震惊,内心还隐隐生出了期待。也许他对兄长的感情早已变质而不自知吧。
那个晚上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疼痛中的快乐。
第二天醒来时,林亚生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手腕和身后那处更是火辣辣的疼,嗓子也是沙哑的说不出话来。他感到身下一片黏腻,而制造这一切的“元凶”却不在他身边。
他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然后慢腾腾下了床,强撑着去到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林亚生扯下脏污的被单塞进床底,倒在光秃的床垫上把自己埋进被褥里。他太过疲累了,被透过窗帘缝隙的暖和日光晒着,他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母亲开门走了进来。
“哎呀,小崽果然在这。”林老夫人走进屋里,侧身坐在了床边。林亚生被惊醒,迷糊地喊了一声“妈妈”,只觉得浑身无力,头也疼得厉害。
“我到处都找不见你,一猜你指不定又在你哥的屋里呢。”林老夫人笑yinyin道。
“妈,我哥呢?”林亚生问,声音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大早就被你爸爸喊走了。”林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林亚生的脸,下一瞬就惊慌的叫嚷起来:“啊呀,你这孩子,脸怎么这么烫啊?”紧接着又伸手探了探林亚生的额头,喊着“亚生发热了”,急忙唤来管家去请医生。
原来哥哥不是故意丢下自己的
林亚生想,安了心一样的再次昏睡过去,这一次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到了洋人开的医馆里。他在医馆里等了又等,太阳落下去三次又升起来三次,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林亚生在医馆痴痴地等了三天,又在家中痴痴地等了八天,直到被家人确认痊愈、被允许回到军队了,林书乐仍是没有出现。若不是家中还有林书乐使用过的物件,也从家人口中得知林书乐忙于生意上的事,他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是他臆想出来的了。
然而最气愤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安擎宇——他的好友兼副官。
在林亚生回到军中的那天安擎宇便瞧出了不对劲。虽说过了这么多天,林亚生身上各种情色暧昧的痕迹早已消了个干净,但安擎宇还是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看出了端倪,几次三番地追问下林亚生才支吾着吐露了些许实情。
安擎宇听完之后勃然大怒,嚷嚷着提着枪就要去找林书乐讨个说法。说起来安擎宇原先也不是如此冲动小器的人,可自从他受了一个富家少爷的蒙骗之后他便愈发痛恨起这种行为来,何况此次受人凌辱的是他的至交好友。好在林亚生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否则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若是轻易放过林书乐,别说安擎宇,便是林亚生自己都觉得憋屈。俩人叽叽咕咕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绑了林书乐,再让林亚生把遭受的一切都还在他身上。
又过了几天,林亚生得知林家生意上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便选了个Yin沉沉的天,和安擎宇一起偷摸着开了轿车出去,在林书乐必经的路上埋伏了起来。
估摸着林书乐差不多要出现了,林亚生下了车,靠着车子的左后门张望着。老远他就看见林书乐向他这里走来,等人走近了,林亚生喊了一声“哥”,开了车门示意他上车。林书乐虽然觉得奇怪,但见是林亚生也就没起疑心,哪曾想刚进车子就被藏在后排的安擎宇制住了,林亚生则迅速跳上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若是平时林书乐才不会被如此轻易地制住,偏生今日一早天就Yin的厉害,让他的腿脚轻易使不上劲,根本无力挣扎。林书乐黑沉着脸,不发一语,也不管扣着他的安擎宇,只管从后视镜瞪视林亚生。
林亚生被他盯得额角冒汗,脚上愈发没准,车子一路横冲直撞,好险平安到了目的地——林家早年在城郊置办下的一座不常住人的洋房。
林书乐在认清方向之后就冷静下来了,何况他从来就不信林亚生会伤他。他顺从地被安、林二人一左一右挟着上了楼,又配合着被压着右手上了手铐。
安擎宇在林亚生的执意要求下无奈回程,林书乐看着站在床脚一脸犹豫不安的林亚生,说:“小崽,乖,放了哥哥。”
林亚生却没像他预想的那样听话。林书乐脸色Yin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分明是坐在床上,却像是俯视一般睥睨着林亚生。后者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又有莫名的怒火在胸中燃起。林亚生深吸了几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向着林书乐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