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汨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
那是个并不算破败的两人间居室,只是冷清的装饰总免不了让它显得有些寥落冷清。这是风汨住了两个月的地方,暂且可以被称之为她在这个地方的家。风汨是个职场新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和一个能够让她安定下来的住所,她已经十分满足。
自从来到这个大城市,她就一刻也不曾停息过,感觉每时每刻都是极其繁忙的。即使这样,已经开始逐渐规律的生活让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复杂滋味,她是从小城市来的,来到这样的一个一线大城市,是对她曾经日积月累而形成的生活习惯的极大挑战。今天室友没有回家,大概也是陪着哪个客户喝醉了,如果情况比较好的话,她或许还不用去接她。但是一般是比较坏的情况,那就是一个电话打过来,她问个地址可以问半天。她一个一米六二的小个子还得去搀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一米七八大胸女,感觉压力很大。
小心翼翼地摆好高跟鞋,风汨揉了揉酸痛的脚踝,赤着脚穿过玄关,走向自己的卧室,那个地方的门是虚掩着的,门里面还发出细微的声响。这让杜若感到十分奇怪。一种本能的恐惧在她意识中弥漫开,她静悄悄地走开,划过那张有着她偶像照片的屏保,打开紧急呼叫,并去那间小小的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她希望房间里最好只是有一只老鼠,或者北方蟑螂。
她由玄关走向厨房再走去房间直到打开门的那段时间,风汨的思维不受控制地思考了很多问题。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在这陌生的城市,唯一可能依靠的室友还不在身边,如果她真的出事歇菜了会怎么办?有人会替她收尸吗?她要是真挂菜了,那室友不是回不了这来了?她花了那么多钱在这里勉强扎根,浪费了祖国多少粮食,要是就这么歇菜了那不是很浪费?
这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在风汨小心翼翼推开门后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男人。
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一个风汨极其熟悉的男人。她的大脑短暂性地空白了四五秒,才勉强忍住自己高声尖叫的欲望,颤巍巍地看着面前玉体横陈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手机屏保上的男神。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身材。这个意识让风汨的大脑再次当机。
小的时候,她也想过有白马王子站在七彩祥云上接她,在全校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骄傲地离开;幻想过未来的自己会美若天仙,倾倒众人;幻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无论现实是怎样残忍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幻想被一个个打破。但在现在,风汨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
她的男神,朝思暮想的男神,让她在演唱会只能买到最低价的票隔着几百米远尖叫的男神,此刻正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赤裸的如艺术品一般的身体就这么不经后天修饰和遮掩,赤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
风汨已经不仅仅是感觉到惊喜了,她简直是受到了惊吓。惊吓过度的她选择了无视面前的景象,径直走到床前去找那被她丢在床铺上的睡衣。可是一伸手,她就后悔了。
她的手很冷,一触碰到面前男人炽热而滑腻的肌肤,就如烫伤般本能地猛然收了回去。
这是真的。风汨张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面前的男人,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时候,她才勉强承认了她面前确实躺着个大活人的事实。她拨开这个男人稍显凌乱的发丝,去看他的脸。
不会错,怎么都不会错。这稍稍带鹰勾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这样带着西方人观感的面孔,她也仅仅在一个人脸上见过。
“楚渊铭?”风汨轻轻拍打着楚渊铭的脸颊,下手并不重,却让楚渊铭吃痛似的皱起了眉。“疼”
这嗓音一出,风汨连自己的耳朵也不太愿意相信了。这确确实实就是楚渊铭的声音。
“楚渊铭,是你对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经纪人呢?我得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去”风汨的大脑在极度的震惊后反而能开始冷静思考,她起身想找到一丝关于楚渊铭身份的线索,却被男人伸出手臂,拉回了床上。就这样,并不大的床被挤得满满当当,风汨紧张得不敢乱动,却仍然试图推开楚渊铭起身。
她真的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楚渊铭眯起双眼,呼吸急促而炙热,吐息间的热气能让风汨清楚地感觉到。她想到,这可比老鼠或者北方蟑螂糟糕多了。
毕竟她绝对不可能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平心而论,她现在正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用手臂禁锢在自己家的小床上,这个男人的呼吸交换着她的呼吸,性器官抵着她的大腿。她甚至能清楚地隔着女式西裤感受到它的形状和硬度。
很好,很棒,真刺激。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此刻正近距离地正对着她。风汨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当然很开心,但与此同时,她毕竟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成年女性,不会再幻想公主王子的幼稚童话。
“我不是楚渊铭不是”那独属于楚渊铭的低沉沙哑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