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汨回到家时,蔡婪苑醒着。他穿着风汨的睡裙,上头系着一块围裙布,在厨房里切菜,他的身旁摆着一些处理好的食材和调味料,似乎是准备下厨。
风汨起先并不清楚蔡婪苑的工作,看他穿着性感,还以为是什么的工作,但现在知道他竟然为自己曾经的老师工作,心里就不太清楚是什么滋味。仔细想想,蔡婪苑平日除了应酬书商,似乎都是按时回家煮饭做菜,活脱脱一个居家贤妻的模样,而且从来不介意风汨蹭他的饭。
卸了妆的蔡婪苑,素颜也格外好看,他五官中性,没有过分柔美也没有太阳刚。此刻他认真地切着菜,风汨感觉到心口一颤,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蔡婪苑听到这边的动静,知道是风汨来了,就转身对风汨笑:“欢迎回来。”
“你这话不对,你应该说”风汨本来想调侃一下蔡婪苑,没想到蔡婪苑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当真了,她很快地接话道:“‘欢迎回家’,这样才对。”
蔡婪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自责地蹙了蹙眉,他一直被当成女性教养,自然也有些情感细腻。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什么,风汨走到蔡婪苑身边,自然而然地环着身前人的腰。
蔡婪苑黑色长发上的淡淡清香尤为好闻,而且触感柔软干净。风汨用脸颊蹭了蹭,跟蔡婪苑说:“过一会可能会过来两个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一个人没办法时刻保护你,你介意吗?”
蔡婪苑低下眸子,思索了半分钟,低声回道:“我不介意的。”
“你不逞能就好。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拒绝。”风汨绕到蔡婪苑身边,按着他的头,踮起脚尖亲了下他,
蔡婪苑有些羞涩地笑道:“我我不担心。”即使是这么说,他的眉间仍然禁不住攒起一些忧愁,似乎是在担心什么。风汨见了,也不点明。
她在与吴孟对话时,也绝不是一味关心着段乾眠的事。蔡婪苑的事情,她肯定也会去关心。于是她在回电话告诉唐斯调人用意的同时,也询问了蔡婪苑的情况。
唐斯是主要家族的家主,对这事有一定了解,告诉风汨蔡婪苑可能是曾经受过严苛的训练,被王蛇一族安排到风汨身边的,至于训练内容才是重点。
那群被选中的蛇人自小被收养,被洗脑,当成雌兽与工具来对待,其性质似乎和侍从差不多,但训练内容其实千差万别。唐斯说了几个可能有的训练方式后,风汨虽不觉得有多反感厌恶,也还是清楚了蔡婪苑种种表现的根源。
严格来说,她并不会强行“矫正”蔡婪苑的性格,她更喜欢看到蔡婪苑依赖她又有些畏惧她的样子,这也许可以说是风汨恶劣的本性。
但她也不会让蔡婪苑一直在消极情绪中过分躲避和畏惧自己。
毕竟两人还是需要好好相处。
“对了,你做饭要注意安全,我帮你吧。”
不知怎的,以前风汨也没担心那么多,似乎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时,对方平时的生活细节都被放大了。
“呃,我一个人就”蔡婪苑本来想拒绝,风汨就兀自问了:“这些需要削皮吗?”她拿起土豆掂量掂量,竟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蔡婪苑笑着道:“谢啦。”
风汨说:“谢什么谢,这顿饭你请了。”
蔡婪苑便“嗯”地应了一声,眼角含笑,继续做饭去了。
只是他手中的动作愈发温柔和小心翼翼了起来,似乎是在为了风汨而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可真幸运啊,蔡婪苑想。有了一个需要珍惜的人和珍惜自己的人,即使只是幻觉也好,他也愿意。
将菜肴摆好桌的时候,门铃响了。门口的两个青年各拎着一个小行李箱,见到风汨后就礼貌地鞠躬问好:“殿下好。”
“叫什么殿下啊,什么年代了,叫我风汨就行。”
风汨邀请两人进屋,两人有些拘谨地站着,面色有些希冀,对新的环境感到雀跃。
他们在庄园里日复一日地过着类似的生活,就算是约会也只能是偷偷摸摸。
如果不是取得风汨的谅解,现在他们的情况就算不算糟糕,也绝对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甚至于他们回到侍从的宿舍后,一连几日受到的都是其他侍从嫉妒的眼神。
“你们叫什么名字?”风汨问。
本来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两人却发了愣,面面相觑。
“叫我叫我夜娃就好。”稍高一些的人,夜娃,挠了挠脖子,“他叫霜娃。为了方便,我们都不会被安排名字,平时都是以代号称呼的。”
“那你们有名字吗?”
“有倒是有。”霜娃点了点头,“不过太久没用,都忘了,那些名字只不过是登记在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代号,反而是这些称呼对我们来说意义更大。”
“需要我们找出那个名字给您吗?”夜娃问。
风汨回答:“不用了。”这时,蔡婪苑端着洗好的碗筷上来了,谦恭地颔首问好:“你们好。我是蔡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