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几何30
花生米都不给吃的么?靖南王这么铁公鸡的么?
李勤、王宽都是小文臣,品阶不高,但是背倚靠山,好处接到手软。偶尔来了兴致,才会骑个马溜弯,这般长时间的折磨还不给饭吃,着实让二人有气没处撒。
这靖南王是铁打的裆么?鸡儿没磨破么?
是不是铁打的裆倒不清楚,陆大鸟的鸡儿金枪不倒,是能随随便便就给磨破么?这可是举世无双的大鸡儿!
两个小苦命官又跟在陆鸷身后颠了约摸有一个时辰,李勤的嘴里都开始冒酸水了,王宽也好不到哪里去,耷拉着脑袋眼白都要翻出来了,小声地抱怨,这都要命了。
还好,灾区就在眼前了。
没辜负三人的快马加鞭,时辰才不过未时。庆州的城门大开,城门没有守卫,地上泥泞不堪,却有不少向里去的脚印。
陆鸷拧眉算了一下,一千Jing兵应该就差最后一批的二百人还未到了。他骑在马上,环视了一周,见有少许人缩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他们三人。
“这无人出来迎接,成何体统?”
李勤袖袍一拢,张口就想说教,一路的颠簸让他憋了不少怨气。一旁的王宽赶忙使了一个眼色要他住嘴。这靖南王还没发话呢,他俩这小官怎么能插嘴?
庆州不比京城,官架子要不得。
陆鸷轻蔑地嗤笑一声,像看耍猴一样盯着他俩瞧上半天。他倒是希望这两个眼线真的像表面这么愚蠢,那样还省了他不少心神。
男人一个翻身,利落地下了马。他身着华服,雍容华贵,面相威仪不言而喻,他的眼神如刀让偷偷打量的小百姓噤了声。他牵着马走近了城门,鞋尖立马就被甩上了泥水。他来时的路上,料想过许多画面,却都远不如亲临时带给他的震撼。
庆州城内满目疮痍,洪水过境之处无一幸免。房屋倒塌,妇孺的哭啼声不绝于耳,活着的牲畜被拴着脚扔在笼子里,腐臭的人同鸡鸭猪狗的尸体堆在一起。
他蹙着眉,又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脚的小百姓。
陆鸷横扫战场多年,他见过赤地万里的惨状,横尸遍野的孤凉,他跨过敌人的尸体,割过敌人的头颅。但他没见过百姓的生灵涂炭,没见过苍生的饿殍遍野。
他不知道这些力不从心的人们哪来的希望。墨袍下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心口被勒得生疼,他的耳朵里灌进了天下黎民的无助哭喊,那悲切的声音一下有一下鞭挞着他的灵魂。
两个小官跟在身后,不敢出声,被这惨状吓得双目猩红。陆鸷偏过头,他听到了急促地脚步声,入眼便是一袭破烂泥泞的青衣。
“下官方左,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方左眉眼间尽是憔悴,胸膛剧烈地起伏喘着气,一双宽厚的手掌尽是细小的伤口混着血污泥土。他见靖南王一言不发,眉峰拧起,不自觉缩了缩手,将嵌入泥土的指甲攥进掌心。
陆鸷见他衣衫浸了泥水直到腰间,发丝凌乱还缀着泥土。看向他的目光夹杂了几分赞赏,那几个小百姓所言不虚。
“无妨,不如先与本王讲一讲灾情。”
陆鸷抬了抬手,让他无须多礼。见靖南王豪无怪罪之意,方左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提起灾情,他眼里的泪花就想滚落,堂堂八尺男儿,声音哽咽。
方左的手颤抖着,引着男人走访了几处灾情严重的几个小县。“这三个小县的知县都不在了,两个被洪水淹死,还有一个举家逃窜。”
他汇报了此次洪水的死伤人数,粮食、牲畜损失惨重,去年竣工的堤坝被洪水冲垮了。
陆鸷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一句,
“安江堰的初设图下官是见过的,可这是祈安府直接下达,下官无权管辖。”方左顿了顿,咬了咬唇,一脸悲壮。
“这本意是筑坝分水,修渠引水。可从这几日的救灾来看,却是有偷工减料之嫌。”
陆鸷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这要细查怕是要揪出一连串的贪官污吏。他张口欲问,却见方左神色大变。面前跑来一个头发散乱的小姑娘,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人,夫人她要临盆了”小丫鬟哭哭啼啼,脸上的泥水泪水混在一起,眼神无助地看着带着乌纱帽的官老爷。
方大人呼吸一滞,险些发不出声音,“快、快去找大医”,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忙改口,“不、不去还是找产婆”
小丫鬟慌得晕头转向,紧跟其后的家丁忙扯起她踉踉跄跄地去寻产婆。方左的视线黏在了二人的身影上,嘴唇嗫嚅,拳头握紧又松开。他抬眸对上陆鸷探究的眼神,脸上的晦涩不言而喻。
“大医不够,洪水淹死了太多牲畜,许多尸体还未打捞上来,若不及时消毒,会爆发难以预料的疫情。”
方左嘴里苦涩,他也想陪在妻子身边。他的小贤妻那么怕疼,生孩子怕不是要哭晕过去。陆鸷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又走了一圈,停在几处施粥的大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