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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衡一本正经地教育了半天,把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然而那个蠢蠢小猫咪还是只会歪着头看鲜艳的图画,或者舔着掌心讨好他。
邱衡这个老父亲顿时一阵心累,担忧地看着怀里的猫团子。这份儿Cao心很快就翻篇了,他看到了书上画的一个姿势,是他与陆鸷用过的,他还暗戳戳地想,书上的大鸟没有陆鸷的好看。
可能爱屋及乌吧。因为喜欢大鸟顺带喜欢了陆鸷。
昨夜系风就收到了影卫的信,说王爷已经安全到达庆州。邱衡倒是对陆鸷没什么可担心的,只希望那个臭屁老头子没有把自己的小包裹给扔了。
小jian商揉捏着伊伊的小rou垫,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脸上还带了些许的惋惜。他不能亲眼看见陆鸷吃山楂球了,想想男人错愕的表情,邱衡就笑弯了眼。
可惜的是,陆鸷并没有吃那包山楂球。
靖南王还在回味信纸上画的大王八,想着回去该怎么收拾小jian商。他舍不得吃那包山楂球,吃完就没有了,还是回去的路上再吃吧。
李勤和王宽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当朝的「铁公鸡」王爷仔仔细细地将山楂球包起来,塞进了怀里。二人对视良久,自知在陆鸷这里是讨不上什么油水。
男人凉凉地撇了他俩一眼,负手站在帐篷前,侧耳听了一下,满是那个臭脾气老头子的嘟囔。
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他刚撩开帘子,就听见方左战战兢兢地问老大医,“老师傅,内子前日诞下一小儿,身子虚弱没有nai水,您看有什么法子没有?”
老大医刚给茅草上躺着的几人号完脉,风风火火地写了几味药材。他听见这话,歪过头从上到下好好地看了一下方大人。
“炖个老母鸡,或者花生蹄花汤。”老大医抿了抿干裂的唇,又添了一句,“孕妇生完孩子脾气不太好,你要多体谅她。”
方左连连点头,却还是一脸急切,他的小贤妻只会向他哭诉生孩子太疼,一句重话都不肯说。他失礼地拽住老大医的衣袖,“老师傅,现在食物紧缺,老母鸡实在是吃不得啊。”
是吃不得,并不是没有。
老大医一愣,又吹胡子瞪眼了。正要发火,突然想起邱二小子临行前塞给自己了一箱果子,他灵光一现,连忙招呼着弟子去拿。
“师父,我、我咋会认识ru欢果啊?”
弟子红着脸,结结巴巴。陆鸷一听见「ru欢果」三个字,下意识就想放下帘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巧不巧被老大医逮了个正着,老头子一句等等,让男人顿时头皮发麻。
“他知道ru欢果长啥样,让他带你去。”
说罢,也不管陆鸷同意不同意,老大医拍了拍手吆喝着弟子抓药去了。陆鸷有点面上挂不住,这公开处刑的既视感,他闷声不吭大步走到药箱子前,挨个儿掀开看了看。
“这个就是ru欢果了。”陆鸷抬了抬下巴,眼神略带嫌弃地盯着红艳艳的果子看了半天,方左抓了几个,连忙道谢。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知道靖南王为什么会认识ru欢果。
“王爷,这个男、男人能吃么?”
陆鸷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能,怎么了?”
方大人挠了挠头,声音越说越小,“内人身子骨虚,我怕这果子对身体有害,所以我、我就想”
男人看着方左嗫嚅着嘴唇,脸上写着难堪却又是对爱妻的挂念。陆鸷似是没料到这种说辞,愣怔地看着方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丈夫甘愿为她这样。
“果子对身子无害,救灾过去后,要多给她补补身子。”
陆鸷难得说了这么多字。
方左连忙哎了几声,慌里慌张地拿着果子回家了。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酸涩的闷疼,他听母妃讲过的,那年不止他一个皇子出生,好的补品都是紧着皇后用的。
他的脑袋里都是母妃带着哭腔的哽咽,陆鸷挺了挺腰,袖下握紧的拳头久久难以松开。他不愿深想,强硬地逼自己要将一门心思扑在救灾上。
庆州一事有猫腻,他多次看到方左欲言又止的神情。
庆州隶属于祈安府管辖,陆鸷在庆州呆了两日,却还没见到知府前来报道。昨夜让影卫跑了一趟才知道,知府老爷正办六十大寿,不许人提起庆州救灾一事,说是晦气,不吉利。
这可把陆鸷气笑了。
怪不得,庆州的奏折没能及时呈上去。方左越级上报,朝堂也竟无人提及此事。陆鸷也这才明白过来,父皇早就有意派他下来整治,此番倒是像推他了一个顺水人情。
他还要反过来感谢父皇不对邱衡的深究。
得,姜还是老的辣吧。
陆鸷将庆州的事一一陈列。先是祈安府知情不报,隐瞒灾情,再是堤坝偷工减料,枉顾人命。他倒要好好与这「寿星」算一算,到底是什么衣食父母,竟能说出这般话来。
他未料到的是,自己的一番安慰竟也能取得了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