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李星楠之前在府里针对账目问题,向两间铺子提出了许多建议和要求,但总不见奏效,不知是方法出了问题还是执行不到位,转念一想看,纸上谈兵谁不会,还是实践出真知,决定去瞧瞧。只是去试试水,不想太过张扬,没有牵马,也没坐轿子,主仆二人一大早拿着个小挎包背着账本,骑着两匹驴出发了。这就错过了宋青瑜回家的消息,没想到,两人倒碰上了!
李星楠先到了宋家的“珍荣记”百宝阁里,虽然这店里的掌柜伙计还是挺客气的招待他的,但明显不把他当回事儿,对他的询问视察一概敷衍了事,掌柜的是个白胖子,叫王齐,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眼里几分不屑,李星楠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也没再耗力气跟他们虚与委蛇,在店里背着手转了几圈,突然掀开旁边的几个大箱子,那几个箱子系着大红花,一看就是即将当聘礼用,刚装上去还没来得及锁。
“夫人,不可!”掌柜的突然大喝一声,李星楠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皮跳了跳。
李星楠合上盖子,不动声色的问:“有何不可?”
“夫人莫怪,只是这人多眼杂,出了什么岔子,老夫人那边,我们几个可交代不起。”掌柜的脸上堆起笑容。
李星楠点点头,说“是出了点岔子,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并跟我说了,我这就回去跟老夫人一一交代。小雯,把箱子抗回府上。”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掌柜的脸上还算镇定,脑门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得把这箱子带回去,让老夫人好好瞧瞧,看看是哪家供货的这么胆大包天,把真的换成假的,供给“珍荣记”,坏了宋家的名声。”。
掌柜的脸色一白,知道这是遇到行家了,急忙说“这点小事倒不必麻烦老夫人,我王齐一定彻查此事,给夫人一个交代!”
“行,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来人,把所有存货都拿出来,让掌柜的来好好认一认,小雯,你负责登记数量和名目。”
“好嘞,掌柜的,开始吧。”小雯从小挎包拿出纸笔。
掌柜的挥挥手,“还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店里的伙计面面相觑,不敢再怠慢,有几个跟掌柜的通一气的,把假的偷藏起来,没想到李星楠又让他们把全部数目都清点一遍,要跟原有账本对的上,多一件,少一件,谁负责就扣谁的钱。这下他们真不敢动别的心思了。
李星楠站在掌柜的后面,就看着他一件一件的认,掌柜的被盯的身上的汗流不止。不敢造次。
上文说到,李星楠家里有好几家酒楼,这酒楼来的都是什么人?非富即贵,身上的玉器翡翠,金银首饰,奇石宝珠,各式各样。而且酒楼来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全凭衣服首饰辨认,做酒楼的就得有这个眼力见儿,李星楠在酒楼长大,也是一双火眼金睛,,刚刚打开箱子一眼就看出了宝贝真中掺假,宋家家大业大,没必要做假生意来毁名声,必有人贪下了不少。
清点完毕后,李星楠就拿起算盘就开始算起了总账,天也亮了,来了客人,是个白胖子,身上挂着晶莹剔透的玉佩,手指上几个翠绿的扳指,大摇大摆走进来。
卖这些奢侈品,还有些讲究,你得说出它为什么值这个价钱,是哪的宝贝,说话有理有据,人家才信你。伙计刚开始懒洋洋的没个正形,这会儿一问三不知,说话吞吞吐吐,李星楠就接过话茬,这胖子也是个懂行的,两人你来我往,竟颇有点相见恨晚的势头。
一顶轿子停在门外,铺子里进来几个人,掌柜一眼瞧过去,吓得就要跪下来,来人嘘的一声,表示莫要声张,掌柜只好诚惶诚恐的待在原地,不敢做声,这边两人畅谈许久,那胖子出手阔绰,竟把珍荣记最上等的几样玩意儿买了去。
满意的把银子收入囊中,李星楠才侧头注意到在场的另外几个人,为首的男人,身形修长,俊美非常,天然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少…..大人,您有何吩咐?”掌柜见客人走了,才敢开口。
“在京城见识了不少异国的新奇玩意儿,便把卖货的商人带回来,让我们太和县的老百姓也见识见识。莫要声张出去。”李星楠在旁边没说话,盯着他,只觉得十分眼熟。那男人也看了他一眼,又匆忙出去了。
李星楠差不多摸清了珍荣记现在的情况,又寻思着到药铺看一眼,小雯把驴牵出来,李星楠却说:“咱去租顶轿子。”小雯十分不解,也没问,一起去租了顶Jing致的轿子,招摇过市,去到药铺那儿,李星楠一下轿子,就甩了袖子,冷着张脸,药铺里的伙计却毕恭毕敬,任他差遣。真奇怪,刚才好言好语跟珍荣记商量,他们倒给少爷脸色看,这边又是大不一样。
这边的情况也是一团糟,就连那个算账的,虽然长得白白净净,账却半天算不清楚,李星楠眉头一皱,他就好像要哭了似的。一旁的小伙计偷偷跟小雯说:“这是二公子相好的,可不能太责怪他了。” 小雯撇了撇嘴,李星楠耳朵动了动,把这话听了去,表情略微有些暗淡,也不再指点,只拿过账本自个儿核对。寻思着回去找个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