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把珠钗弄丢了,崔语凝担忧了整晚都没睡好,家里走过的地方和房间里的角落寻遍了也不见踪影。
恐怕是昨日和宋玠推搡之间,掉落在那间屋子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毕竟是女子私有之物,若被人捡到了,认出来就不妙了。
今日散了学,她有意磨蹭了一会儿,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悄悄潜入那间屋子。
这里应该是被人打扫过了,一眼望去屋内摆设一览无余,地面和桌面都是干净整洁,她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只要不在这里被人捡到了,其他地方也无所谓。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准备撤离。
门刚一打开,外头站着个人,崔雨凝吓了一跳。
男人穿着黄色的粗布衣裳,那一身装扮应该是学堂里的下人。
“崔小姐可是在找这个?”李四笑眯眯地将珠钗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又收了回去,“这应该是你的吧?”
他竟然认得自己?崔语凝愣了一下,没有接话,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她摇了摇头,就要绕过他出门,想快些离开。
“先别急着走呀。”李四拦住了她的去路,“昨日我可是都瞧见了,你与宋大人在这屋子里……啧啧啧。”
其实李四昨日什么也没瞧见,只不过看着宋玠与崔雨凝前后脚离开。
这会儿见崔语凝低头不说话,脸都憋红了的模样,心里也已经肯定了十之八九。
这崔小姐,多半是和宋大人在里面行了苟且之事,才会这样做贼心虚。
这么大个秘密竟然被他发现了,那不得狠敲一笔发点财?
李四的笑容更深:“崔小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想,女儿家的名声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像你这样世家小姐,对吗?”
他话说得含含糊糊,若是旁人必不会轻易上当。
崔语凝从未与这样的三教九流打过交道,被他两句话一吓,残存不多的镇定就被击垮,没来由地慌了:“你、你想要做什么?”
见小姑娘露了怯,李四顿时嚣张起来:“我想,崔小姐的好名节,一百两黄金总是能值的吧?”
一百两黄金?崔语凝瞪大了眼睛。
“崔小姐,明日若不能将黄金给我,那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喽!”
崔雨凝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想借着这事儿敲诈勒索。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四见她傻站着许久也不给个回话,失了耐心,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明日散学我在门房处等你。”
说罢,他不知道去哪里继续转悠了,而崔语凝则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学堂的门,不知如何是好。
门口只剩一辆马车了,应该是自家的,但是瞧着怎么和早上送自己来的不太一样?
她不敢贸然上车,待走近了之后,才看清见那小厮也是个陌生面孔,正心里奇怪,忽然车窗上的帘子撩开,宋玠露出半张脸,正看着她。
“上车。”
宋家的马车宽敞又豪华,容纳四五人也不会显得拥挤,此刻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宋玠一人,端坐在正中央。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宋玠瞧着小姑娘的脸色不好,不看他也不接话,多问了一句。
谁料这句话说出口,对面的崔语凝竟然哭了。
“怎么了?”宋玠皱着眉上前询问,“今日被夫子训了?”
他一开口,崔语凝哭得更厉害,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再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云州去。”
那个讨厌的门房大叔,为什么不去敲诈宋玠,反而欺负她一个女孩子?
“莫要说气话,这时候回什么云州。”宋玠抽出帕子替她擦着泪,听见她说要回家去,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耐着性子哄,“谁欺负你了?有我在,必会替你教训他。”
崔语凝埋在他怀中,抽泣着将李四如何敲诈勒索她的经过告诉了宋玠。
宋玠听完之后,嗤笑一声,并没有把李四那家伙的话放在心上。
这种小事也吓得她哭哭啼啼,以后跟着他,极有可能危难重重,岂不是要日日洗面?
正好,让这不长眼的李四来给她练练胆也行。
在宋玠的柔声安慰下,崔语凝总算是止住了哭,声音嗡嗡地问他:“那明日怎么办?”
“任凭他说什么,你都无需搭理,明日散了学之后晚些走,我在门房口等着你。”
这话叫崔雨凝安心不少,宋玠这么厉害,一定能解决此事。
“眼泪为了那种人流,多不值得。”哄好了崔语凝之后,宋玠握着她的手,将人轻轻带入怀中,“昨日还坏我们的好事,哥哥想了你一晚上都没睡着。”
“一把年纪了,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崔语凝推了他一把,耳朵都被他那露骨的情话羞红了,羞愤交加。
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宋玠也认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雨凝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