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七怔愣在原地,拿命换的?
她手腕上的金线是拿阳寿兑换的!
难怪!先前她看女孩的面相分明是长寿之像,但卦象却道她命不久矣,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想到这,她忽然寒意顿生,鬼市是她带裴羽歌来的,若是此事没有她的参与,女孩是不是就会长命百岁?
回头看到裴羽歌正兴高采烈的跑向街对面,拉着魏子骞往这处走,说笑间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
肆玖就站在魏子骞身旁,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放下手中的小饰品转头与她对视。
男人白衣胜雪,剑眉星目,白皙的脸颊上一双仿佛能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喜怒哀愁的耀眼黑眸,被浓密的纤长的睫毛遮掩得看不真切,挺拔的身姿消瘦却不单薄,他就在不远处立着,静谧脱俗的气质如诗词如画卷。
除却君身叁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他勾起嘴角,笑望着她,眼里的柔色几乎化为实质将她包裹。
她看呆了,脑中却突兀的响起一道话语,
“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又怎能怪罪于朕?”
那嗓音熟悉又陌生,但语气里的冰冷戏谑却令她感到不适。
那好像……是师父的声音!
她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不,那不是他,他怎会这样与她说话?!
她摇晃脑袋想将脑中的声音赶走,一抬头便看到肆玖已经站在她面前,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吱声,却直直扑进男人怀里,紧扣住他劲瘦的腰身,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肆玖回搂住他的小徒儿,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
“师父,裴羽歌用阳寿兑了钱。如果……没有我的话,她会不会活得更久些?”她埋男人胸口,声色沉闷。
肆玖笑了,将女孩搂得更紧了些,
“她命里有这一遭,遇到你也是,但为师以为,她是否遇到你都会是这个结果。”不等陆七七再次发问,他继续开口道,“我在出生时就被国师也就是我的师父断言活不过二十七岁。”
陆七七闻言抬起脑袋仰头看他,她记得肆玖说过他二十六岁,看来预言成真。
“所幸在大限将至的前一年遇到了你,你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当时没有回答你。现在师父想告诉你,有没有你师父都活不过二十七岁,但正因为有了你,才让我第一次起了逆天命而为的念头,在师父的心里,有一个执念比命还重要。”话到此处,他低头在陆七七唇上印下一吻。
那执念他不说陆七七也明白,可她何德何能被男人这般全心全意的对待?
“你不必多想,要知道她若是想与魏子骞在一起,必然活不长久,即便有龙凤戒依旧无法阻挡鬼气入体,腹中鬼胎也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就算她福大命大抵过这些,你以为她愿意独活在这世上吗?遇到你是她的福分,才叫她有此机会在死前了了一桩心愿。”
听完肆玖一席话,陆七七心中好受了些,看到女孩兴高采烈的拉着她的爱人挑选服装首饰,暗道一声,自己真是想太多!当事人都高兴着呢,她瞎Cao心个什么劲儿!想到这顿时豁然开朗。
肆玖见她脸上忧虑不见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大咧咧,放下心来,细细打量着这丫头,越瞧越是喜欢。
在鬼市逛了足足两个时辰,裴羽歌和魏子骞在肆玖的指点下置办了不少行头,当然,大头全是女孩出的,甚至还给男人买了一匹黑色骏马!
魏子骞对此很是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那点儿家当确实拿不出手。裴羽歌倒是乐在其中,笑嘻嘻的挽着他的胳膊,说着嫁妆彩礼她一并出,就当她的子骞哥哥是入赘了。
出了鬼市,几人立刻着手为婚礼做准备,碍于裴羽歌已经将阳寿全部兑出,仅剩一天的时间,到明晚凌晨时分,便是她大限将至之时。
她不愿看到自己尸体被发现时妈妈哭泣的惨状,唯一的要求便是在这一天内把这喜事儿办了。
魏子骞虽不知为何要这般迫切,却还是听从裴羽歌的安排,只当是她腹中胎儿长得太快,她不想挺着大肚子与他办婚礼吧。
*
翌日傍晚,日落西山,待最后一缕阳光隐没与地平线中,世界瞬间被黑暗吞噬。
今夜无星无月,被昏黄灯光笼罩的城市热闹喧嚣不散。
当然更热闹的要属城西这片老式小区,经过陆七七一整晚的宣传,周围鬼魂皆知此处即将举办一场婚礼。
婚礼没什么稀奇,这世上每日都会有千万对情侣结合,为他们即将开启的婚姻生活举办一个盛大的仪式,誓要携手共度余生。
可稀奇的是,今儿这新嫁娘还是个活人,却要嫁给一个死人!
这事儿在古时候还能见着,在现世可少之又少,很多鬼魂还是头一遭听闻,纷纷赶来凑个热闹。
裴羽歌家中依旧无人,正好为此事行了方便,她的卧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