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受过他的吻,侵略的,占有的,温柔的,唯独没有受过他愤怒之下的。他钳制着她,没有给她留一丝能挣扎,能躲避的余地。他在她的口中尝到血的腥甜,那钝味是他的,但这种痛感更叫他兴奋。还敢咬他?便叫他愤怒。他强行凌掠过她的唇舌,齿间稍一用力咬破她的血rou,二人的血,在纠缠间混za在一起。黎式放弃抵抗,干脆不动,随他去掠夺。男人在餍足后才肯放开她,对上她冰冷的眼神,心蓦地被一击。她横眉冷目,轻笑问他,“满意了?”他又拉近她,近到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彼此的影子,一只手抬起她下巴,“我话唔满意,你给上吗?”一场激吻,他的欲望早已抬头。她感受到坚硬,一把用力推开了他,“无耻!”其实乌鸦也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门子的气,只一股心火从心底往上烧,直到烧掉他的理智。他不知道黎式是不是真的认识那个日本人的老婆,但看她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合衬,仿佛她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她,只是被自己抢来的。她原是有朋友,原有是社交,原是有自己的人生,而这种干干净净的人生里,绝不会有他污糟的影子。他忍不了别的男人在她的身体上动手动脚,更忍不了她在自己视野之外。把她绑在身边的时候,他都觉得她离自己很yuan,若是稍有些分离,忌惮同如永别。乌鸦又强行抱过她,清晰感知到她身体细微的变化,她随他抱着,却在战栗。不是恐惧,是强制冷静压制下的出于身体反射的战栗。他几度张口,却没说出半个字。她见不到他的神色,更不会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奈。许久后,乌鸦松开她,开车沿原路返家去。两人一路俱都沉默,黎式把头转向车外,不再看他一眼。车停下,她任凭他抱自己上楼,把浴室门一关,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就侧过身睡下,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讲。床的另一侧塌陷下去,乌鸦擦干了头发躺回来,看着她光洁的背,伸过手去扳她的肩膀。她闭着眼睛,不肯理他。他知道她没睡,竟也没勉强,收回了手,习惯性点燃一支烟。卧室内本就光线不足,一根烟的含量已使朦胧。烟蒂掐灭,他不再去将她扳过身来,直接贴上去抱着她,向着她的耳畔呼吸。她皱了眉头,去推他。一次没推动,两次还是推不动。她终于睁开眼,“我说你可唔可以行行好,睡觉就唔好畀我食二手烟。”他的手臂熟练无比的横到她的腰间,她向来体凉,正好中和他的炙热,“我新攞支烟畀你,你食一手?”“多谢你。我冇福。”她又闭上眼,大晚上不睡觉,哪个有这种闲情陪他无聊。夜重新安静了下去,不知道二人在平静的表面下僵持了多久。直到她脑袋发昏,直到他手臂具麻,男人埋在她脖颈间,话从心九曲到说出口,却总是变了味道,“在香港,你只能识我。”他不懂讲,她不屑问。但是日子还在朝前过。太阳出来又是新的日期,把无数黑夜里的纠缠罪孽都翻了过去。这几日那男人很少回家,偶然回来也是深更半夜。她睡得其实很浅,他一进门,她就醒了。不过,她不在乎他是从饭局回来也好,从春女的床上下来也好。种种都与她无关,更不想过问。装睡是最省事的敷衍办法。男人明白她的避而不见,不过她愿意撑着一张看起来还算平和的面孔正常生活,在眼下勉强算是令他满意。他不回家,倒不是真的醉生梦死在花花世界。计划正式开始,他要把日本人扫出港岛,还要陈浩南生死难求。一走出酒楼,夜色中的霓虹打亮他神色,狷狂不止。细佬跟在身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大佬要约见和记的人还特意透露巴闭非陈浩南所sha,这不是救他一命?要不然趁他被追sha直接多补两刀,生死算天。乌鸦斜睨了他一眼,笑,“你咁有主意,要么你来做大佬?”细佬被男人瘆人的笑容吓得噤声。乌鸦当然不是要救陈浩南,而是想利用和记去对付日本人。虽然比起山口组,和记的体量算不得大,但如此反扑也够他们喝一壶。陈浩南没了和记的追sha,一定会因为马子的死,反过头来去向山口组报仇。要的就是这种以卵击石的效果。借和记的手对付日本人,再借日本人的手sha了陈浩南。他乌鸦的手干干净净,旁观得利,还能倒腾出力气,顾及他处,攻受兼备。如果说他死过一次之后,学到的是什么,那就是做事要用脑子。
而原青男这头为了能和香港社团顺利结盟,也是做足了功课,接过妻子德川由贵整理好的洪门资料,挑灯数夜。洪门定名海底从何而来?洪门又为何会被称作三合会?洪门本无书籍,郑成功镇守台湾的时候,开山立堂,定规立律,直至其孙郑克爽被清兵围困,将这些规律封进铁箱,沉入海底。若干年后,福建郭永泰从渔夫手中重得此箱,修改后便定名海底。而三合会便是取天时地利、人和、三合之意。洪义社陀地九龙葵涌,打砖坪街的两旁布满豪华房车,洪字头组织大开香堂,正是考验山口组的时刻。原青南在外围小弟指引下进入了香堂的现场。正中央巨大关公像下面,三名洪字头的大佬正襟危坐,两旁站满了洪字头的门生。在原青男踏入香堂的那一刻,天空立马洒下符纸,更听有人大声yin唱——“款待周周迎贵宾,上宝尊驾踏殿堂。失礼仍需多见谅,未奉之处请海量。规矩错漏多指点,莫似高峰独乘凉。望君登堂把茶用,知宝待客各不同。”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