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讶异?
元玑哑笑着盯着她的双眸,极度亢奋的神色近乎变得有几分扭曲:到头来,那连累牵扯我族数千条命的魔族,到底竟是我的父族
神荼,你又何必责难于我?
你不惜为了一只魔族与三清决裂,又费尽心机造了一场假死的局,将它偷偷送去紫府洲教养,便不就是相信魔族非本恶麽?
只可惜啊
男人的喉间溢出沙哑难听的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我与你可不一样。
魔族也好,三清也好,我投诚何方只不过是在权衡当下的利益,他们孰好孰坏,抑或是本质只不过是恶臭的利益争端,又与我何干呢?
三清自以为将我拿捏,反过头来不但折损了两员大将,付诸了这般多的筹码性命,若非你,就连战神玄拓都将惨死于我的算计之下你以为的投诚,我对魔族又有几分真心?
我的血脉,便是我一切污浊的开始,也是我将来可以一步登天的武器。
你如今还不知道吧?
对方脸上的过分的惊喜与亢奋却直叫人背后生寒:魔族之王,怕也命不久矣
他四散的儿子众多,许早之前那王后怀胎不满月时便被另一系叛乱魔族所杀,所谓的正统继承人早已胎死腹中,我所为的,所做的,就是高高登上那个你们看似污浊的至高宝座届时,三清也好,魔族也好,混虚界还是整个天下
都将为我所有!
你真是疯了!!
对。男人的笑意狰狞,一步一步向逼近,四散的魔气浓郁得仿似比周围的乌云都还要深上几分,朝她伸出的大掌干柴得确乎连血管的走向都清晰可辨,黑紫色的魔气往来其间,天空骤然响起几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一片雷蛇电舞中,枯槁的气息愈法靠近,咫尺之间,沙哑的声线仿佛带着蛊惑般的魔力:
神荼荼儿,将你的星界给我,星chao也好,星源也罢
待我屠尽三清,屠尽这天下一切罪恶,你将与我一齐拥有这天下的一切!
颤抖的手即将抓住那厚重的衣角之时,一道星蓝色的灵力却是毫不犹豫地凌空劈下。
鲜血四溅间,脱离右手的小拇指伴着凌空喷溅的血花直直下坠,径直坠入那群山万森中消失不见。
这一指是为那些因你而死的仙神砍下的。
男人瞪着放大的瞳孔,依旧抖着手立在她面前,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断口处汨汨的猩红流血不止,确乎还隐约可见到那平平被斩断的森森白骨。
元玑,回头吧还来得及。
回头?
男人好似半晌才将这简单而又复杂的字眼咀嚼透彻,歪着头突兀地,笑得愈发大声,身体颤抖不止,她却只瞧见了那隐隐变得通红的眼角:我怎么回头?
从你从父神刀下救下我的那日,我已回不了头了
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我已没有退路。
我已传信给宴聚之人,只要你让魔族停手,一切就还
晚了。
倏然抬起的紫眸眼白处,布满了狰狞血丝,男人抖着声,放大的瞳孔一步一步向她迫近着:一切都晚了。
你猜,我为什么知晓你那日窥见了我与魔族接头,还那般无所谓地将你放走麽?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也许只是敲山震虎,将另一个人引入魔族的吸灵大阵呢?
玄色杏眸的瞳孔倏然放大。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神荼。
永远。
只要你死了,只有你死了,三清才无所可依,那片数万双眼睛牢牢盯着的星界,才会因无主而彻底开放也包括你体内的星力,也将成为滋养我魔族的源泉。
你猜到时候,神族内部会不会因为争地,而自相残杀?
只可惜你都看不到了。
呼吸间,面前的身影已然腾跃而起,身下数达千米的紫色复杂图文倏然显现,抬头仰望间,那Yin沉的乌云已然团聚成型,天地两阵相互呼应间,骤然腾起的威压几乎仿佛令得体内的血ye都要爆裂破体而出。
喉口一片腥甜,呕出的鲜血沿着指缝滴落,神荼拧眉抬眸望着,那个站在阵眼唯一生门之处的身影。
一切都结束了。
她看着那个身影的口型一字一顿说道,身体的任何外溢的灵力却也瞬然被抽空,确乎就连活动的气力也尽然被吸走,杏眸倒印处,却只能眼睁睁地瞧见复杂的阵法正一步一步融合,漫山遍野得到信号的隐藏魔族此刻鱼涌而出,不断输入的魔气将阵法的纹路一点一滴变得更为凝实,正中央劈下的一道黑色魔雷仿佛一场早已计划许久的绞杀。
轰隆!!!
她闭上眼。
莫由来的,相比于那些惨死的仙神,她却只感到莫由来的平静,没有任何遗憾。
只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区别罢了,终归如此
好在他已经
今日过后,他终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