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吴氏伏在摇篮边,又想起陆枕说的话。
如果真是有人要害她跟她的儿子,那除了陆枕还能有谁呢?
陆枕害怕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分走了他的世子之位,就暗地里做了一些事情。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吴氏看着自己孩子苍白的小脸,心中的仇恨涌上心头。
她正欲唤府内医士进来,可抬手之后动作却是一顿。
府内的医士不能信了。
小吴氏带过来的医士也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小吴氏过来之后,吴氏就一直使唤小吴氏带过来的那个医士和稳婆。
吴氏起身,独自一人出门,寻到一家药店。
药店内有坐诊的老医士。
吴氏身上穿着黑色披风,兜帽盖住半张脸。
她趁着夜色坐下来问诊。
那老医士一把脉,眉头微皱。
“如何?”吴氏心头颤抖。
老医士拧眉,“体虚疲乏,气血不畅……”
“我刚刚生下一个孩子,孩子亦是十分体虚。”吴氏急切道。
老医士点头,“孕期可是吃了红花水?”
“红花水?什么红花水?我从没喝过那东西!”
“可这脉象……不是红花水那应该是吃了一些对自身胎儿不利的东西,”顿了顿,老医士又问,“身下可是血水不止?”
吴氏原本就白的脸此刻瞬间惨白。
“……对。”她颤抖道:“喝了好几日的药,一直不好……”
“那药,你带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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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浑浑噩噩回到永宁公府,正巧小吴氏端了药来,“姐姐,用药吧。”
吴氏面如死灰地看小吴氏一眼。
小吴氏被这一眼惊到,她扶着吴氏坐下,刚想开口,不想吴氏先开了口。
她盯着眼前的药,问小吴氏,“公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书房呢。”
说着话,小吴氏取出一个药膏,小心翼翼的替吴氏上药。
“这贱蹄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公爷夫人都敢打,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这个胆子,真是活腻了。姐姐别急,等明日我带人过去,定要将她贱蹄子当街打死,给你出气。”
吴氏听着小吴氏絮絮叨叨的话,脑子里又回想起陆枕的话。
如果她的身子和她的孩子是有人有意为之,而那个人不是陆枕的话,又会是谁呢?
“先放着吧,我等一会儿喝。”吴氏神色懒怠地躺到榻上。
小吴氏见状,又上前去劝,“姐姐,这药凉了,药性就差了。”
“喝了这么几日也不见好,我等会儿再喝。”
小吴氏见劝不住,便只好起身离开了。
小吴氏一走,吴氏立时起身往小厨房去。
为了照料吴氏的身体,永宁公在吴氏的院子里又开了一处小厨房专门用来给她熬药。
现在那小厨房里还有女婢忙着呢。
“刚才的药被我打了,再熬一碗给我。”吴氏站在小厨房门口道。
“夫人,这药每日里都是姨母送来的。”
女婢嘴里的姨母就是小吴氏。
“那今日熬剩下的呢?”
“在这里。”女婢指了指那砂锅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现在就只剩下些药渣子了。”
吴氏上前看一眼,趁着那丫鬟不注意随手捏了一把塞进绣帕里,然后转身道:“算了,反正只是洒了一半,这事别跟姨母说了,让她担心。”
“是,夫人。”
.
吴氏又出去了。
春日那暖融融的风吹到她脸上,可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暖意。
她身上冷冰冰的,浑身都是冷汗。
她重新回到那个医馆。
老医士马上就要下班了。
吴氏颤抖着手,将帕子里的药渣子递给那老医士。
老医士看了看,取出其中一味。
“这不就是红花吗?虽然药量小,但积少成多,不是滑胎,就是生育那日大出血而死。”
吴氏一个没站住,差点滑倒。
她扶着医馆的门框,脑子里一团浆糊,“那,那如果提前早产……”
老医士见多了这种手段。
看吴氏虽身穿黑袍,但衣料绝佳,便直接道:“或许能勉强保住两条命,可按照夫人所说,您这身子已经不行了,以后基本上是不能有孕了,便是活命都……还有您那孩子……”老医士摇了摇头。
吴氏彻底崩溃。
她不理解,她的亲姐妹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
反过头来,倒还是陆枕那次发疯,救了她一命?
“哈,哈哈哈哈……”吴氏坐在地上,街口稀疏路人侧目,看到一三十出头的妇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