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三月,那位蛮横兇悍的小姑娘已经女大十八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坐在人力车中,十九岁的彤安静静地看着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
「彤安!」听见身后似乎传来了那阔别十三个月的声音,彤安歪着头,扭身看去。
只见人群中,身穿一袭月白色唐装的凌恆和一群人站在一处药材行前面,正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停车!」彤安叫停了车,付了车钱后便下了车,朝着凌恆的方向走去。
只见彤安梳着一头低调的低盘发,看起来比上回见到时少了几分兇悍;玲瓏有緻的身版穿着一身杏色圆领旗袍,旗袍下身的淡粉色合欢让她看起来更加增添了几分温柔,即便是阅女无数,凌恆却依然是被她的一番模样给看呆了。
「凌恆!这位女子是谁呀?长得好生标緻!」听着其中一位友人好奇地问着,他呆呆地说着:「那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你的未婚妻?」另一位友人柏晧然推了推凌恆的肩膀,无奈地说道:「那是我表妹郭彤安!」
「郭彤安?」那友人闻言大吃一惊:「莫非是那郭将军的女儿?」
郭彤安走到三人面前,朝着三人有礼地一笑:「凌少爷、表哥、还有这位是...?」
「不重要!」凌恆将那友人大力推到了柏晧然身边,随后一双瑞凤眼便紧紧地盯着彤安看:「难得看到你出来,你要上哪去?」
闻言,彤安瞄了一眼凌恆身后那正在与友人拉扯的柏晧然,眼神略带尷尬地说道:「听说今天是姑姑生日,我便想着去送个礼物,不想却在此处遇到了表哥。」
听见彤安提起了自己,柏晧然一把推开了友人,从容地走到凌恆身边,略有深意地看了凌恆一眼后,便看着彤安说道:「怎么啦彤安?可有东西要我拿回去?」
看着柏晧然得意的眼神,凌恆愤恨地咬着牙,却不敢多做什么。
「啊!」想起父亲交代自己的东西,彤安连忙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了柏晧然,说道:「这是我爹要送给姑姑的,请表哥帮我送给姑姑吧!」
「那是自然!」柏晧然笑着接下了礼物,说道:「我会将舅舅和你的祝贺转达给我娘的。」
「多谢表哥!」彤安给了柏晧然一个又大又甜美的微笑,不只是柏晧然,就连一旁的凌恆都看得不禁脸红了起来。
怎么会?他凌恆居然会对女人脸红?
「咳咳」柏晧然从笑容中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他朝着彤安有礼地笑道:「那就先这样了,我先回去送礼了。」语落,他抓起还在状况外的友人,慢慢脱离了现场:「走啦!」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彤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阵冷风吹过,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白色皮草,却仍是受不住冷风吹入身子骨的冻透感,冷不住发抖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么怕冷?」看着彤安不断发抖的样子,凌恆忍不住皱眉,他上前站到她身侧,替她挡去一些刺骨的寒风。
「没办法。」她微微蹙眉,那双桃花眼透出了些许的无奈:「上回落水后落下的病根,想来之后每年冬天都要这样熬了。」
看着身旁的小人儿瑟瑟发抖的模样,凌恆虽然心疼,却也不该如何才好。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传入了耳里。
「啊!」两人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少女正边跑边不断害怕地叫着,而一名身穿破烂的男子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刀子,正在不停追着少女。
突然,那名少女跑到了彤安身后,害怕地抓着彤安的衣服,颤抖地叫着:「这位姐姐...请您救救我!」
「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彤安虽然惊恐,却仍然是下意识紧紧地护着女孩不放。看着迎面而来流浪汉的刀刃,彤安抱着女孩,闭上了眼睛。
完了,真的要死在这疯子的手下吗?
「碰!」突然听见一声枪击,彤安心里像是被蚂蚁爬满般麻木难耐。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那名流浪汉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额头处有一处弹孔,还不停渗着鲜血。
身为军阀的女儿,虽然这不是彤安第一次听见枪声,但她还是很不习惯这种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死在眼前的这种事发生。
「凌恆!」看着凌恆手里的枪,彤安脸色略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略显颤抖:「你怎么会有枪?」
「这是你父亲给我的。」他毫不在意地盯着手里的枪:「没想到还挺好用的。」语落,他转头看着彤安问道:「你可有受伤?」
听着凌恆的话,她突然想起了怀里的女孩,她松开了手,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受伤?」
只见那少女有着一双如杏仁般的杏眼,因为哭过的关係而略为红肿,倒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有着一头波波头的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制服和黑色的布裙,看起来是无辜中又带着几分俏皮。
少女揉了揉眼睛,哽咽地说道:「我叫倪倩语,今年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