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凌恆脱下衣服,乖乖地任由彤安将ru白色的药膏涂抹在他红肿的肩膀上。
空气瞬间曖昧了几分。
想起刚才彤安护住自己的举动,凌恆很是想不透。
她到底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彤安...」他沙哑地出声。
「很痛吗?」听见他叫着自己,彤安以为她误触了痛处,便出声问道。
凌恆摇摇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听着凌恆的疑问,彤安正在涂抹药膏的手微顿,随后便道:「一来凌老爷也不是真心想打死你,不过是要有人给他个台阶下,我便出手了。」
听见彤安冷冰冰的回答,凌恆瞬间尷尬了几分。
昨夜他丢下她跑去寻欢,难道他还希望她是因为自己而出手的吗?
「二来呢?」他问道。
「二来...」她微微歪着头,轻声说道:「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你如今是我丈夫没错了,于情于理,我都得要冒死保护你。」
语落,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看着她准备离去的背影,凌恆微微皱眉,叫住了她。
转过身,那双桃花眼带着些许的哀愁,她淡淡地说道:「我今日一早本就要去一处地方,却被你耽误了,只好现在去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寧愿丢下我也要去?
「彤安!」凌恆仓皇地起身穿衣,目光却未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凌恆仓促穿衣的模样,彤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晧然表哥会陪我去的。」
刻意地提起柏晧然的名字,就连彤安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要试探凌恆的醋意呢?还是自己纯粹习惯了多年都这么叫呢?
「柏晧然?」听见柏晧然,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他跟你去做什么?」
「凌恆。」彤安的笑容很浅,很温暖,但说出的话却让凌恆心里不禁一阵寒:「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在意,只要别带回家就行了。但作为交换条件,你不可以限制我和晧然表哥的往来,毕竟我和他是清白的。」
经过一夜,她终于想通了。是她对凌恆抱有太多期待,才会得到这么多伤害,那么只要别再在意着他,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好过一点呢?
听着彤安说出的话,凌恆虽然想反驳,却又对她的话表示几分认同,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彤安瀟洒地走出了家门。
由柏晧然开车,两人来到一处小深山里。
两人皆一身素白衣衫,来到了一处墓碑前。
看着眼前的墓碑,彤安的那双桃花眼带着几分朦胧,她俯身,跪到了墓碑前。
「娘。」说出了这个字后,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彤安来看您了。」
「舅母,晧然带彤安来了。」晧然同样跪了下来,轻声对着墓碑说道:「晧然来和舅母说个好消息,昨日彤安已经成亲了。」
听见「成亲」,彤安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抚摸着墓碑上浅浅的刻字,她呢喃着:「娘,我小的时候,您总是告诉我,要嫁个像爹一样的好人家,可爹真的是好人家吗?若他真是好人家,可会把您一个正妻葬在荒野深山里?」
想起昨夜和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泪水情不自禁地落到了手背上。她继续抚摸着那粗糙的石碑呢喃着:「娘,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有一日会和您一样,错爱一生。」
那晚,她听信了他酒后的胡言,误以为她找到了值得付出一生的良人,却没想到他却可能和父亲一样,是个处处留情的男人。
「彤安。」跪在一旁的柏晧然轻声笑道:「你今日和舅母说的话和从前有些不同。」
「因为我很怕。」她低下头,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说着:「我娘已是前车之鑑,我不能和她一样。」
儘管事后父亲对母亲有些许的愧疚,却仍然是将她存在过的回忆拋之脑后,若非父亲膝下仅有自己一人,只怕父亲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妻子。
看着她静静地跪在舅母的目前,一双带泪的桃花眼毫无波澜,一丝心疼在柏晧然的心里蔓延着。握紧双拳,他说道:「你不会的。若凌恆不要你,我会保护你。」
听着柏晧然的话,彤安一笑,她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柏晧然。
那双双凤眼与凌恆的风流倜儻不同,那双眼眸冷静中却有着凌恆没有的成熟,和凌恆相比,柏晧然的恬静与斯文倒让此刻的彤安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表哥。」生疏地喊了一声表哥,彤安笑着说道:「你已经二十岁,也该成亲了,赶紧去娶个你中意的女子吧!」
我中意的人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深知这句话说出会让彤安造成困扰,柏晧然默默不语。
「走吧!」柏晧然起身,扶起了彤安:「太阳要落下了。山路不安全,我们赶紧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