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陆仟说罢,看见面前人的薄唇一张一合,他未有丝毫犹豫道:“我可以帮你一起收。”“……”陆仟很着迷于甘明熠身上那股桀骜不驯又漫不经心的气质。每次看到他站在那等着她,有时单手抽烟,有时只是悠悠站着,显眼的外表不自觉吸引着过路人,可他从未表现出刻意的张扬,似乎是不在意,又似乎是早已习惯他人的惊艳目光,散漫却又充满着诱惑力。面对她的时候也是,男孩总是深情又温柔,会为了哄她开心心甘情愿地低声下气说很多情话,可身上那股子天然的自信和傲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但她从未惧怕过,反而经常有股奇妙的征服欲。或许是她一直想错了,她不惧怕甘明熠的傲气从来都不是因为征服欲。而是因为他的眼里总是盛满爱意。现在她看不到那些爱了。甘明熠的脸色很平静,手随意地搭在行李箱的推手上,见她不说话,挑了挑眉,微微歪头,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他直视着陆仟的眼睛,见她不说话,他也便闲闲站着,像是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时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陆仟清楚地感觉到巨大的痛苦在她的每一根血管里缓缓流动,像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可她分明看到自己的胸脯只不过是一起一伏一个来回。她一直沉默着,瞳孔涣散,垂眼不知看着哪个角落。她没有再去刻意维持一副平静的面容,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抑制血管里奔腾的悲伤,面部肌rou早已任其发挥,她像个机器人,脖子以上的电路全部中断,只能恢复到出厂设置时的默认表情。似乎又沉默了一会,她眨眨眼,平静道:“我自己收就可以。”她先往卧室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语气如常:“箱子你帮我打开一下吧,摊在地上就行。”说罢便转头继续向前走,未去等待甘明熠的回答。身后也并没有人回答她,只是传来了放箱子的声响。她动作迅速,一口气抱了一堆衣服回到客厅,边走还边分神庆幸自己当初没带多少衣服的决定是正确的。客厅里已经不见了甘明熠的踪影,她忍不住环顾四周,看到厨房里有个身影,状似悠闲地泡着咖啡。“……”她侧过脸,内心麻木,胡乱把衣物丢进行李箱。陆仟手脚麻利,加上刻意加快了速度,不出一会就把她留在甘明熠家的所有物品全收进了箱子。甘明熠不知又去了哪,她也没再张望,费力地合上了箱子并把它立起来,接着直接推向门口。此时甘明熠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我送你。”陆仟突然觉得很好笑,她也确实笑了一声,边穿鞋边转头,一脸不可思议:“不必了吧?”说罢她直接推门,将脸色晦涩不明的男孩和她最后的希冀关在了门内。走出单元门,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她不自觉皱眉,眼睛一眯却掉下了一滴水珠。她怔怔地看着落到手心上的ye体,感觉眼睛烧的慌。太阳太大了。她想。陆仟很平静,一直很平静。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平和的心态是从哪一刻开始的。拿衣服的时候?合上箱子的时候?她思考着。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颤。可能是走出门的那一刻吧。她心想。她将手臂搭在车窗的横栏上,试图让它停止颤动。被太阳光直射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掉了一滴泪,但也仅仅只是一滴泪。她的泪腺像是遭遇了几年大旱一般干枯,她的手脚也不再僵硬,行动自如,硕大的行李箱都是她自己搬进后备箱的。哦,行李箱。她突然想到行李箱是用的甘明熠的。正好,他的衣服可以用行李箱装好然后还给他。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她就不用像是找借口再见男孩一面一般,特意还箱子给他了。很好,交接顺利,没有人哭闹,没有人挽留。陆仟再次赞许了自己找海王的决定。成年人嘛,闹的不好看就没什么意思了。她有个前任在分手的时候发了好几天疯,一想到那个场景她都心有余悸。从东边想到西边,她脑海里不知为什么蹦出两个字:妙啊。真妙啊。这梦做的。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行李箱,陆仟一如往常地挑挑选选,甚至还在把衣服放进衣柜前挨个试了一遍,对着镜子想着如何搭配。忙了一会她觉得房间有点安静,按下音箱,一首首播放自己最爱的歌,先是小声哼着,轮到鼓点强烈的曲目她跟着跳动了起来,在房间内扭来扭去,手上拿着虚拟的话筒,越跳越起劲。她好似是有用不完的Jing力,收拾完衣柜又把整整齐齐的家再收拾了一遍,不仅把玻璃全擦了,洗完衣服后还清洁了一遍洗衣机滚筒。窗外的景色从白到黑,家里的灯全部被她打开,她终于是感觉到一丝疲惫,忙不迭冲进了浴室。陆仟没有给自己一丁点闲下来的机会,洗澡、护肤、吹头之后立马又坐到了桌前,拿起笔就开始强迫自己写曲子。还真给她写出一点——得亏翟卢强迫他的同学给她展示了一些音效,让她脑海中的旋律线条清晰不少。写到一半袁诗桃打来了电话,她依旧盯着五线谱,看也不看手机,全凭肌rou记忆解锁然后接通:“桃子,咋啦。”“你怎么样啦。”那头的闺蜜带着点笑意又有些促狭,“感觉你心情还不错,和好啦?说明白啦?怎么说的?”“哦,没和好呢。”她轻描淡写,手上的笔未停,“他把我接回家,然后要我收拾箱子走人。”“什么????????!!!!!!”电话里的尖叫声震耳欲聋,陆仟嫌弃地拿远了点手机:“你想我聋就直说。”袁诗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