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瑜身体僵硬,她愣愣的看着冯啸,他似是对她跟江风禾毫无知觉。她有些木然,她虽不解,可冯啸的话又像是给了她个台阶,她垂眼,将着手机拿起,按了接通键。电话接起的一瞬,江风禾的话音便从话筒里传过。只听着,就要她不自觉的屏息:“是你自己回来还是我去找你?”他单刀直入,直接给了江瑾瑜两个选择。那语气生硬冰冷,不是他平日里一贯的悠然自得的作派。他在等她回答,可她迟迟又给不出回应。江风禾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烦躁的将车窗打开。车外的风跟着灌进车厢,好冷。这日料店的生意甚至火爆,门口队伍排得好长,店里面也是熙熙攘攘。她跟冯啸坐在靠里的位置,挨着窗户,旁边就是马路。江瑾瑜人绷着,尤其是在冯啸的眼皮下。他似不在意,可却要她处处在意。良久的沉默要江风禾的耐心耗尽:“不说话?行。”他直接报了江瑾瑜正在的地址,替她选择,“华昌路25号是吧?我十分钟到。”什么啊??他连江瑾瑜的回应都不想等,转手就把电话挂了。江瑾瑜看着自己的手机屏,眨了眨眼,抬起头,又看向冯啸。冯啸夹了块牛rou到她碗里,似是漫不经心的问:“说什么了?”江瑾瑜搅着碗里的生鸡蛋,回道:“他说一会儿过来,十分钟到。”“你告诉他地址了?”“没有,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两个人似是如平常般对话,连语气都是平平的,可似乎是太平了,该有的波澜都不见。说起来,江风禾一直来都对她了如指掌,这情况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见了,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她也见怪不怪,觉得看似平常。她隐隐约有过猜测,无非是他在她手机上装了定位类的。这么偏执,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有些事她不想深究,她跟江风禾都奇怪的对某些看似很难容忍的事情接受着。比如她有很多位“男朋友”,比如他对她的定位监控。她记忆里江风禾没有过这样。鲁莽、冲动,这些本该与他毫无关系的特质,今天却破天荒的都出现在了他身上。p她碗里的蛋黄被搅碎了,跟蛋清混在一起,粘粘稠稠。那片牛rou就在这粘稠的蛋ye里来回的跟着她的筷子翻转着,早就凉了。“我们定哪天的票?”她突然问道。“下周一二,都可以。”“今天周几了啊。”“周四。”“嗯。”还有三天。终于,她将那片凉了的牛rou夹起,已经有点腥了。她嘴里尝不出滋味,只是机械性的咀嚼。她眼前是锅内升起的腾腾白雾,那雾比刚刚重了些,就挡在她跟冯啸之间。“你怎么不问我呢?”江瑾瑜说。“问什么?”“我跟……江风禾的事。”他从没问过。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问过。江瑾瑜看着冯啸,或许没有江风禾的的这通电话,她也不会能有冲动来问他。冯啸抬起眼,对上江瑾瑜不解的视线。他顿了顿,说道:“我都知道啊。”都知道?“知道什么。”她声音小了些,嘴唇微微颤抖。“全都知道。”冯啸说。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懂江风禾在她心里的位置,正因为这特殊的地位,才会要她反复的踌躇徘徊。他想起江风禾问过他的话:会考虑结婚吗?说实话,他真没想过。跟江瑾瑜在一起,他肯定是快乐的。但在他的定义里,每一段关系的开始和终点,也不是只有结婚这一个选择。结婚不是他人生里一定要去完成的一个目标,对目前的他来说,结婚这件事,无非就是一纸证书而已。很轻,微不足道的重量。“你不介意吗?为什么呢?”江瑾瑜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些,是她太庸俗了?在她理解里,不介意就等于不够喜欢不够爱,跟她之前对别人一样,只是玩玩而已?冯啸静静地看她,那眼神看的她心慌。过了片刻,他开口:“我以为你懂的。”“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比如,现在离江风禾说的时间还有两分钟。我决定不了他来或不来,我也决定不了你跟他见或不见。即便我今天带你走了,回酒店,回国外,之后也会有无数个像这样的‘今天’。我可以管你的人,限制你的行为。我也可以给你定规矩,门禁宵禁都可以,但是我管不了你的想法你的心。”江瑾瑜微愣,她怔怔地看着冯啸,声音哽在喉咙里。“我当然介意。”冯啸说,“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过十全十美不一定是件好事,美中不足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她抿了抿嘴唇,她情绪起伏,心绪也跟着他的话音被来回的拨弄。她手指抠着身下的榻榻米,指甲微微陷进去,抵得发疼。片刻后,江瑾瑜偏过头,她的目光绕过了那扰人的白雾,直直的落在了冯啸身上。“那你想要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所图的吧。冯啸笑了笑,没说话。两分钟很快,江风禾到的也很快。他没给江瑾瑜再问下去的机会,他冲冲的的过来,就像是来抓偷偷谈恋爱的女儿的家长。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江风禾一脸严肃,昨天还是春风满面呢,还有心思对她跟冯啸调侃戏弄。这过了一晚,人都变了。江瑾瑜有些不情愿,她想跟冯啸在一块儿。江风禾敲了敲桌子,对她:“我们聊一下。”“我吃饭呢。”江瑾瑜说。“我等你吃完。”他人不也坐,就跟个门神一样在边上挡着。这人一站,压迫感就过来,要人后背发凉。连路过的服务生、餐客都要忍不住的来多看两眼。“……”江瑾瑜知道他脾气,他说的出就做得到。她虽这么说,可早也是食不知味。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