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宝才脸涨得通红。
永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能闹了起来,沈意忙忙叫停,好奇地问道:“被一打岔忘记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哩。”
听见沈意的询问,谢愈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双手使劲摇动:“没什么,咱们回去午憩吧。”
沈意狐疑地看了半天,谢愈咬死了不说,再看向张宝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愈那么拒绝,但出于义气,他也绝口不提。
哼,就算你刚刚凶了我,但我不记仇,不会说出去你的秘密的,张宝才看着谢愈想着,都要被自己的伟大节Cao感动了。
沈意见问不出什么,将信将疑地收回脚往回走,谢愈绷紧的肩膀开始放松。
“瞿瞿,瞿瞿。”沈意脚刚抬起,一阵叫声响起。
“什么声音?”沈意又重新回来,细细寻找声音来源,谢愈僵在原地,看着好不可怜。
“哈哈哈。”李慧娘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我当你们弄什么鬼哩,原来是在斗蛐蛐啊。”
见李慧娘将话挑破,谢愈只好老实坦诚:“宝哥儿发现这几天蛐蛐特多,我们在斗蛐蛐。”
“斗蛐蛐?”沈意瞬间来了兴致,拜各种古装片所赐,富家子弟提笼架鸟斗蛐蛐,实在是印象深刻。
“是哩,他们在这里斗蛐蛐。”李慧娘白了张宝才一眼,遂给沈意解释道:“现在天热了,蛐蛐在田里也待不住了,要找些Yin凉的庭院躲热哩,肯定是张宝才见到了,拾掇着愈哥儿来的。”
被李慧娘一通抢白,张宝才也没恼,从角落里举起乱爬的蛐蛐,献宝似的说道:“要不是你们来了,我的常胜将军都要赢了。”
“那可不是,愈哥儿,快把你的蛐蛐拿出来,咱们赢了宝哥儿。”沈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场。
谢愈诧异地看向沈意:“意姐儿,你不拦我?”
沈意更显诧异:“拦什么?”
谢愈细瓷般的脸都浮上红晕,支支吾吾道:“毕竟玩物丧志。”
“嗐。”沈意理直气壮:“圣人还讲究个张弛有道哩,这又不是上课,玩会儿怎么了。”
谢愈第一次听见这种说辞,不由动容地望了过去。
沈意却没心思体会他的复杂思绪,忙忙加入了找蛐蛐的行列:“你们等着,我一定要找到一个蛐蛐将军,赢了你们所有人。”
李慧娘也加入了挑选的行列。
选蛐蛐有“四大标准”,即“干、老、细、糯”,又有个说法,好的蛐蛐要求无“四病”,即无仰头、卷须、练牙、踢腿;甚至外观颜色也有尊卑之分,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
这种种说法,这几个小童自是不知,只凭着自己的喜好而选,谁都坚信自己挑的才是长胜冠军,能打赢所有。
“咬它,快上啊。”
“大将军,压住,让那个翻不了身。”
“我的一定会赢。”
“才不哩,你们等着吧,我挑的这个才是最为争气。”
夏日的午后,闷热的天气不再逼人,声声的蝉鸣也不再恼人,只留下无忧的欢声笑语,直到午憩,众人才四散回去。
作者有话说:
午憩的时光转瞬即逝。
沈意在氤氲的香气里醒了过来。
周娘子准备的午憩房间,更显温柔。
雕花大床上挂着绣花床帐,许是怕小娘子受凉,床上没有铺竹篾凉席,而是薄薄的一层苎麻夏布,滑爽亲肤,通风透气。
沈意在蝉鸣中睡了个好觉。
睁开惺忪睡颜,屏风遮住梅花花窗,阳光透过屏风的遮挡泄了过来,威力被削弱很多,温柔的映在墙上的美人图上,给美人镶上一层金边。
房内不知放了何物,发出浓浓的异香,沈意侧过头,只见李慧娘裹在白色飞鹤暗纹丝绸薄被里,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许是被沈意转头的动静惊到,李慧娘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撑起身体看了眼更漏,嘟哝着说道:“还没到点哩,意姐儿怎的醒了?”
沈意笑了,低声说道:“梦里闻到一阵香,就醒了过来,也不知是什么哩。”
李慧娘鼻子皱起,嗅了几下,阖掌说道:“是了,你刚来还不知道,周娘子可会调香了,夏日里蚊虫多,她特意调了菖蒲香,给我们驱蚊哩。”
“哇!”沈意配合的表示惊讶。
“我听说等识字结束后,周娘子就会叫我们制香抚琴哩。”李慧娘神秘兮兮说道:“不然叶宝珠怎么会来这个私塾。”
原来如此,这下就明白了。
她和谢愈课程相差如此之大,是因着两人的培养方向截然不同,谢愈那边,走得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科考之路,而她这边,学的却是闺阁情趣。
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进学机会,就要浪费在这些风花雪月上吗?不,这不是沈意想要的。
风花雪月固然美好,但在市井人家,这实用性真真不高,普通人家为了生存就已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