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也是一片苍然的空白,我不禁用额头一记一记的撼撞着顽固且坚固的墙壁,那种冰冷的感觉让我感到绝望,冷汗渐渐浸湿脊背.
不知道我朝着墙壁躺了有多久,驀地间,我好像听到我的手机在外面响了一声,但是又没再响下去;我倏然警觉的坐起身来,过份迅速的动作让我一时间有点眼前发黑的晕眩,剎那间,我竟不能确定我的手机是否真的响过,还是我在幻听?
但就在我疑惑着的同时,我的房门突然被嘟嘟敲了两下,在我惊跳起来的剎那,妈妈急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她要下楼去一下,马上就会上来.我不过怔了一秒鐘吧,妈妈的声音马上又传过来:
“你听到了吗?!”
我赶忙回答我听到了.
我听到她迅速衝向大门的跑步声,然后大门被砰地击上.
静默的房间里,週六晚午大马路上热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声声传上来,竟是格外的清楚;混杂的人声,车声,摩托车声,喇叭声,救护车或救火车的呜鸣声……,我怔怔坐在那儿,听着这些无意义的声音,不觉恍然出神.
是黄昏了,房间里已经渐渐暗下来,马路上的车灯红绿灯招牌灯混合在一起映上天庭又回照到房里,其中还有不知道是警车还是救护车的蓝色红色旋转灯,像果汁机里的锋刀一样,把我房间里一片朦胧的白色墙壁打成碎块.下意识地,我转首望向窗外;将暗未暗的夜色和暗红色的末辰馀光把整个台北盆地拢照得悽幽而诡异,我凝望着窗外怔征发着呆,任对街红蓝两色的灯光像挥巴掌一样的在我脸上来回劈打…..
然后,驀地间,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叫我马上把门打开.
她的声音把我吓一跳,因为我没有听到她回来的门声.
我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向房门,但她的声音又传进来,同时还急促的敲着门.
“你听到我了吗?快开门!”
我已经走到门口了;我几乎是在应声回答她的同时拉开房门.
站在门口的妈妈,脸上也映着旋转的红蓝两色灯光.她的神色是离奇的紧张和紧绷,深黑的眼睛看不见底,彷彿一块黑色铁板被搁在那里,掩住了什么秘密一样.
她用那双眼睛盯视着我,很快的说:
“你出来,到我房间去!”
她的声调冷静得跟她的神色完全不协调,而且带着强烈的指令意味.我不由得顺从的从房间出来,然后她很快的在我身后就把门锁按下去,带上房门.妈妈的房间是在我们公寓的另外一面,她跟在我后面看着我进了房间,然后伸手把房门关上,说:
“你在这里,不要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
我茫然不知所以的在她床上坐下,完全不知道妈妈这番举动究竟是要做什么.我听到她在外面好像打了几通很简短的电话,然后她来敲了两下自己的房门,就动手开门进来,简单的说:
“去穿鞋子,我们出去.”
我疑惑的望向她,但仍然往门口走去;她究竟要干什么呢?可是我甚至没有问的力气.我穿好鞋,跟她进了电梯,却不是下到一楼;我们到了地下室,一辆计程车正滑下螺旋车道,妈妈辨认了一下车子的编号,就拉着我上了计程车,指点司机从后方的巷弄东绕西绕,避开我们大楼前面的大马路,等到绕上下一条大马路时,她才说出外婆家的方位.
在计程车里,妈妈用力的紧闭着双唇,暮色中她的神色黯淡,我甚至觉得她呼吸都有一些急促.到外婆家大楼前,很意外的是外婆竟在楼下等着我们.计程车停下来,外婆甚至伸手帮我们开了车门,虽然看起来很镇静,还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可是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神色几乎跟妈妈一样,也是也镇静勉强掩着的仓皇.
她们两人像押解犯人一样,一前一后的把我带上楼,外婆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进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的跟我”聊天”;我想妈妈有打过电话给外婆,告诉她今天在音乐会时发生的事了;外婆知道我今天有音乐会,以前她若是没有来,就会问我弹奏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她绝口不提这回事,只讲一些完全不相干的话.妈妈在外面低声讲电话,好像讲了好几通.然后她走进厨房,跟外婆说”那就麻烦你走一趟了”,外婆点点头,说她去准备一下,然后就出了厨房.
外婆的背影离开门边,妈妈望向我,眼底是千言万语.她吸了一口气,像要发话,但又把气吐出来,踌躇在那里.没有多久,外婆在外面说”我好了!”,这对妈妈好像是个解放一样,她避开我的视线,只简单的叫我去穿鞋,外婆会带我出去.到楼下后,另一辆计程车在楼下等我们.
上了车,妈妈在车后朝我们摇手.我回头看她,忽然发现她的眉头轻皱,带着忧心的思虑.
司机好像已经被告知了要开去哪里,我们上车后,他没有问我们到哪里,就篤定的放车直驶了.
天已经全黑,週六的大马路上是一惯的热闹,坐在冷气充足门窗紧闭的车里,感觉恍若隔世.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