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抱着梦梦推门而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库赞捏碎了手里的冰,抬起眼来。
梦梦眼尖地看到他捏碎了一朵冰花。
“她脚踝韧带不能再伤了,你注意一下别让她随便跑动。”
马尔科抛下一句医嘱就出去了。
库赞身后那个被撞坏的窗子,管事已经让船工修好了,这个世界的工程时间就是那么不科学。
库赞站起身,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他逆光站着,从高处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梦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梦梦有点开不了口,她本着男朋友要一个一个哄的原则,为了哄好马尔科,把库赞这里变成了地狱难度。
也不知道他听去多少,大将大概已经气炸了。
抬眼看着他,梦梦抿了抿嘴唇刚想张嘴,库赞先她一步开了口。
“匕首的事情有线索了,萨利诺找到了一些东西,具体的你要问他。”库赞抽出那把匕首,递给了梦梦。
随着匕首递过来的,还有一份名单,上面的墨迹还很新鲜,似乎是库赞刚刚写的。
“这几个人是我安排在商船上的,能力都很好,但你要是不喜欢就撵他们下船吧。”
梦梦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觉得库赞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他似乎在陈述什么最后的宣言。
然后库赞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大将如同往日一样摸了摸梦梦的脸,梦梦习惯性想把脸贴在他手心上时,库赞收回了手。
没了遮挡的阳光散落进来,梦梦注意到地板上有细碎的冰渣。
她看着库赞,有一万句话想和他说。
“说来好笑,刚刚我独自坐在这里,想了很久,我意识到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
他掏了掏口袋,翻出来一张印着唇印的卡纸。
“我以为你答应我不会再丢下我了…”他把卡片翻转过来,“其实并没有,你只是给了我一个吻。”
梦梦的心脏猛烈抽痛,她紧紧抓着那把匕首,眼泪无声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她宁愿库赞骂她,质问她,指责她,也不愿意看库赞把一颗真心捧给她,她却把别人最宝贵的东西划了个稀巴烂。
库赞抬手帮她擦眼泪,“乖梦梦,不要哭。我不会再说那样的蠢话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我。”库赞的声音干涩得像是匕首从寒冰上划过,“我带你回家,你虽然为难却也没有拒绝。后来…我和萨利诺争夺你,你同样没有拒绝我们……”
库赞擦不干梦梦的泪水,男人手指微颤,收回了手。
“想来是我做错了,觉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应该听大将的话。然后,你从我们身边逃开了。”
梦梦拼命摇头,她觉得库赞把既定事实分析出了另一种很可怕的解释。
“你看,我和白胡子的人起冲突,你牵挂我的身份,担心我的责任。反而是我任性了…我只是想,我也可以不是海军大将,只是一个因为你吃醋打架的男人……”
梦梦的嘴被黏住了,她没有办法和库赞解释世界故事线。
看梦梦眼泪掉个不停,库赞感觉自己的心像那朵冰花一样寒冷而破碎。
“我以后不会再惹你哭了…”库赞此刻语气无比温柔,“大将不会再为难你任何事,我给你自由。我们…”
他顿了顿,接住梦梦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在手心化作一粒冰。
“我们分手吧。”
青雉大将等待的这一个小时里,并没有开见闻色,也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响动。他尊重她的提议,在这里等她,然后好好看了看她的新卧室。
卧室右侧是盥洗室,左侧的门通往书房和小餐厅。是和她上一艘商船一样的布局。
他在梦梦处理信件的桌子前坐下,整理了一下桌上文件。
他看到他的信件被收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其他抽屉里还有别的信件,但他并没有打开看。
然后他坐回沙发上,手中反复凝出一朵冰花又捏碎。
他在想,他的女孩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迫于海军大将的威压,不得不斡旋于他和另一位大将之间。
女仆进来送过一次咖啡,看着桌上的冰镇nai咖,库赞想她办事总是很细心,她记得他的所有喜好,如同她送礼名单上的每一位宾客。
他并没什么不同。
大将想起他从黄猿那里收到匕首情报的时候,兴奋地想去找她,他总算有了借口去找她。
黄猿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他当时听不懂的话。
他说,“Love is useless.”
现在他懂了。
爱是无用,相爱才有用。
他应该放手,而不是无限制地逼迫他爱的人。
梦梦如闻惊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库赞会主动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