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蛇人忙道:“草民自己养的蛇,心里有数,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毒不重,足够找到郎中的。而且,那人也没说杀人啊,要不然草民决计不会答应。”他义正辞严,仿佛要证明自己是个良民。
杜鸣不想跟他扯无关的事,抬了抬下巴:“继续。”
放蛇人忙接下去:“他说,自家主人与人喝酒争ji结下了仇,想吓吓对方出气。然后就把日子告诉草民,叫草民到山上等着……”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清楚了。
徐yin瞟了眼众人的脸色。昭王妃和燕承都是又惊又怒,谢氏不敢置信的样子,谢太妃揪紧手中的帕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鸣再问:“那人什么模样?”
“大概四十来岁的男人,长脸,瘦巴巴的,眼角向上,看着很凶……”
徐yin使了个眼色,外头的侍卫又押着个绑得严严实实还堵了嘴的人进来。
“是他吗?”
放蛇人一眼看到,就连连点头:“对!是他!草民记得,他右手掌心还有条疤。”
杜鸣将那人的手硬抽出来掰开,果然有条疤。
徐yin将目光移到柳太妃身上,不紧不慢地问:“这人是谁,太妃娘娘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燕承的脸色已经变了,失态地站了起来:“娘娘!”
他当然认得这是柳太妃的车夫,去年一路跟着她去潼阳的车夫!
昭王妃和谢氏没有见过,此时一脸茫然。
杜鸣又看向那放蛇人:“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他的吗?就在你们家屋子外头!他根本没打算给你报酬,而是想要杀人灭口!”
说完,他掏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
放蛇人大惊失色:“啊!”
他这样的江湖人,免不了做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事,没想到这次差点把命搭上。
徐yin笑了声,对车夫道:“想必你也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吧?先前那个是富家子,不太好灭口,这回是个卖艺跑江湖的,杀了容易处理,是不是?”
已经被捆成这样了,这车夫仍然目光Yin狠,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
“阿yin,这人到底是谁?”昭王妃问,“上次是什么事?”
徐yin答道:“此人是太妃娘娘养的死士,禁军出身,犯了事被下狱,娘娘还是贤妃的时候将他救出来,就一直养在外面为她办事。至于上次,母亲还记得除夕灯节上,调戏柳小姐的纨绔吗?”
“什么?”
徐yin示意,那公子哥也被拉进来了。他早就被教训过了,老老实实把自己收钱假装调戏柳熙儿的事说了一遍。
昭王妃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向柳太妃看过去。
“五娘,这真是你做的吗?”
柳太妃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那车夫却是个凶悍的,猛然撞开押着他的侍卫,吐出嘴里的布条,嘶哑着声音说道:“不关娘娘的事,是我做的!娘娘她不知道!”
“哦?”徐yin一点也不急,笑道,“你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
车夫先指那富家子,说:“伪帝篡位,娘娘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只能躲在小巷里艰难度日。我为了报娘娘的恩情,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叫娘娘重回宫中。”
徐yin点点头:“真是感天动地的主仆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怪不得你没冒险灭口。”
车夫继续指放蛇人:“至于他,是我见熙儿小姐爱慕世子,世子却不肯许婚,眼看熙儿小姐要被迫嫁人,为了出气才找人吓唬世子。”
徐yin不由拍掌:“真是个忠仆啊!都不用主人发话,急主人所急。”
车夫猛地跪下来,对着柳太妃重重叩头:“娘娘,都是我的不是,叫您百口莫辩,属下有负您的恩情,愿来生再报!”
说着,他就要撞柱。
可惜杜鸣早有准备,一把拦住,叫他撞跌在地。车夫又去抓那把匕首,杜鸣一脚将之踢远,反手把人扭了起来,飞快地堵上嘴,叫他连咬舌都不能。
“想借死脱罪,做梦!”他冷冷道。
“呜呜……”车夫眼中全是血丝,哀切地看着柳太妃。
柳太妃掩面痛哭:“老彭,你这又是何必!你与我们同甘共苦,不是家人胜似家人,我便是继续过苦日子又如何?如今这样,才是剜我的心啊!”
活脱脱一幕主有恩仆有义的感人场景。
徐yin再次笑起来:“太妃娘娘,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到了这副田地,还能装得若无其事。”
柳太妃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永安郡主,先前你在京中,我多有得罪,还请你网开一面。这个太妃我可以不当,罪我也可以认,只求你放老彭一条生路。”
她的目光移到燕承身上,眼泪又聚拢起来:“你不知道,我是决计不会伤害世子的。”
昭王妃和燕承的目光都闪了闪,没有说话。
却听徐yin淡淡道:“太妃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无可奈何吗?很可惜,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