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收纳着无数的感染者、贫民与罪犯。杂乱无章的城区就像是一团恶性肿瘤盘踞在移动城市的心脏,曲曲折折的街巷就像无数的血管一般汲取着工整的城区中遗落的营养,然后排出各种各样的有毒有害物。而明显需要回避风头的我们,此时已经在其中一条血管中停了下来。眼前便是缪尔赛思为我们两人暂时安排的居所,只对吵闹的街头开着一扇几乎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的玻璃门,唯一能吸引眼球的大概就是外墙上在白天也闪烁着的那一排霓虹灯——「守口如瓶旅馆」。房费自然是已经提前交好了,虽然不出所料的是缪尔赛思那个女人只给我们两个人准备了一间房,也不知道她是抠门还是故意这么做的。在有些尴尬的沉默里,我和塞雷娅一前一后地挤过狭窄的走廊,打开了门。眼前是看起来十分简陋的旅馆房间,除了床边的一扇窗户、散发着消毒水气息的床榻和对开的小小书桌之外,便看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话虽如此,作为临时的藏身处,倒也足够了。「我们会在这里暂时住几天……等到缪尔赛思把莱茵生命那边摆平之后,我就带你回罗德岛」在把行礼安顿完之后,塞雷娅便打开了窗户,站在二楼的窗边,神情复杂地看着被行人和车辆堵得水泄不通的狭窄街巷。看像是正在思考的她对我说的话没什么反应,我便也走到了窗边,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支烟:「介意吗?」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摆了摆尾巴。将这个动作当做不介意的我静静地用源石法术将并不算名牌的香烟点燃,看着黑红色的火焰在那一头燃烧,我紧紧地盯着那一缕烟尘,放松般地将淡灰色的烟雾从口与鼻孔中喷出,看着它们在半空中慢慢消散的样子,让尼古丁麻痹自己在一夜的奋战之后疲倦的神经。「之后,要怎么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我一边慢慢缩短了与塞雷娅之间的距离,接近到了可以互相触及肩膀的地步。她却没有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反而毫无顾忌地接受了我的我的存在。「我会正式地加入罗德岛。为了如那个孩子般的悲剧不再上演,我需要将那些被扭曲过的法则全部修正」随后,她看向我的眼神温和了几分,就像是要钻入我的心灵似的,「……我也需要你的协助,迪蒙博士」话虽如此,我却从那视线中捕捉到了什么,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我看你的心中,还有些疑虑呢」「……或许吧」塞雷娅是一个傲然挺立的女性。她似乎,从不会向他人摧眉折腰,或是展示自己的脆弱,只依靠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屹立不倒。而此时出乎我预料的是,这个瓦伊凡女人的视线中,竟然显现出了一丝柔软。迅猛的火焰燃烧得很快,那根香烟很快便只剩下了烟蒂,随后化作灰色的尘埃。我将身体放松下来,惬意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我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塞雷娅说道:「其实之前就想要稍微跟你说一下的,不过你就像是钻石一样坚硬,所以自然也找不到机会……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所以内心有什么想法的话,比起一直积压在心中侵蚀着神智,不如找个机会宣泄出来比较好啊」眼看塞雷娅没有回话,我便慢慢地将脸凑到了她的身前,直到那双橘色的眼中已经倒映出了我的模样,眼前的瓦伊凡女人也没有将我推开或是抽身避开,只是摆了摆粗壮的尾巴,然后却像是在期待着我做什么一样,慢慢地合上了双眼。炎魔事件后所积攒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疲倦,让共同经历过生与死的两个人,在那份恍惚中卸下了内心的防壁。即便是钻石,也有熔点。已经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了。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彼此,在内心慢慢开始燃烧的火焰中,将嘴唇靠近,然后缓缓将两对唇慢慢地交叠着,亲吻在了一起。塞雷娅的嘴唇有些冰凉,却显得异常的柔软。像是要释放内心的块垒一般,她主动地伸出了舌头,舔舐着我的嘴唇,送来湿湿滑滑的触感。那副令人惊诧的主动,那微微泛红的脸庞,那带着火焰般热气的吐息,让我内心的躁动也忍不住升腾起来,搂住了塞雷娅宽阔的肩膀,伸出了舌头与她交缠在了一起。直到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之后,我才慢慢地将嘴唇分开。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刚强的瓦伊凡女人做了什么事情,我的话语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这,这种事情……」「你以为,对我做了亲吻这种事,我会原谅你吗?」塞雷娅用冷静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那副眼神,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她面对总辖时的样子。「……所以,给我负起责任吧。夺走我第一次的,责任」虽然说这十分正经的话语,但是这个瓦伊凡女人的脸颊,却变得越来越红了。「你果然生气了吧?塞雷娅」「我没有生气……这种事很难为情的,快点……!」如果真的惹怒了她的话,后果也确实可想而知呢——想到这里,我便有了继续做下去的胆气。缓缓停下了呼吸,我慢慢地靠近了塞雷娅的脸庞,闭上了眼睛,第二次与她嘴唇相触。这一次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是轻轻的一碰,便迅速地分开。看着她荡漾起了一丝丝水波的眸子,我的心脏也开始急速跳动起来。「……笨蛋」突然没有来由地骂了我一句,塞雷娅突然用尾巴缠住了我的身体,然后抱住了我的肩膀,主动地向我索求着亲吻。就像是为了表明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