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盯着桥上的者华,前世的夫妻见了面,一方又哭哭啼啼的,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神女猫在树后,踌躇着要不要出来。
一对与儿子团聚的老夫妻看到了神女,老翁上前开口问道,“孩子,你在这儿干什么?可是跟爹娘走散了?”
一直抱着树盯着者华看的神女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是一对从Yin间回来的老夫妻,身上穿金戴银的,看来生前日子过得不错。
她有点懵。往后退了一步,“我……”四下看了看,一指桥上的者华,“我在等人!”
老夫妻往桥上看了一眼,齐齐“咦”了一声,老翁说:“那不是儿媳吗?”
老妪也惊异道:“是啊,媳妇怎么在那儿?怎么没跟儿子一起来见咱们?”
老翁仔细卡呢看桥上,“那不是媳妇的娘家哥哥嘛!”
神女有些听不明白,她指着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问道:“那个女人你们认识?”
老翁点点头,“那是我家的媳妇,当年乱世,兵荒马乱的她从都城逃难出来,被她哥哥嫁给我儿子。”
“不过媳妇也是个有本事的,我家能有今天,全是儿媳妇的功劳。”虽然不满儿子违拗自己的意思娶了一个外乡来的媳妇,但是老翁一想家里的福气全是儿媳妇带来的,他也只能把牢sao咽在肚子里。
神女一下子来了Jing神,看来自己碰上了者华夫人的二任公婆了!“她过门之后,你们家都干了什么?”
老妪立刻得意起来,“我儿子挣下了功名,从龙有功,封了国公,到了新朝,还是有爵之家!”
经历了两朝的有爵之家……神女脑中快速地把朝中的勋爵人家想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问,“请问,你家是不是姓卫?”
老翁乐呵呵的点点头,“对,就是卫家!”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只是子孙无德,如今家里只有个虚名,全靠着姑娘家在宫里当妃子维持门面。”
姑娘家在宫里当妃子!神女砸吧砸吧这句话,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淑妃啊!心里想着,抬头看向者华那边,这是什么缘分啊!
老妪望着儿媳妇哭哭啼啼的样子,她走到羲和身边,低声问道:“孩子,”手指一指者华,“那人是媳妇的哥哥吧!”
羲和点点头。
老妪叹了口气,“看来我猜的没错啊!”
羲和惊异,看了一眼背着手的老翁,“你说什么?”
老妪往树后挪了两步,“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来。当初她哥哥送亲,成亲后她哥哥走的时候媳妇哭的肝肠寸断,那样子哪儿是兄妹手足之情。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可是儿媳她扶持我儿子,助他建功立业,让我家享了泼天的富贵。她出身显贵,却事事亲力亲为Cao持家务。这样的媳妇,我再去戳她的过去,就是我不仁。”
想起那时的儿媳,嫁过来之后十分的勤快,不会做的事就去学,好像是通过干活来忘却什么似的。
再看她现在哭的那副样子,那时,她那般勤快,怕是想借着家务农活让自己无暇去想故人。
神女若有所思的望着伏在者华怀里的女子,听着那人的遭际,她不由得想,若是羲和……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神女一跳,如今太平盛世,羲和哪会遭遇这些!
可是……如果真的遭遇了呢?
对于女子来说,那是怎么样的苦楚!
者华说过亡国乱世,这世上又有谁会有那个太子妃的运气呢?改嫁给一个读书人,遇上明事理的公婆,最后又一次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些东西,神女不敢细想,越想越难受。她整个人倚着柳树,望着河岸上那些叁叁两两聚在一起的魂魄。
说了一大串,老翁突然想起来,问道:“姑娘,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你爹娘呢?”
神女整个人一愣,想不出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谁知老妪竟然说:“许是中元人多,与家里人走散了!”
老翁看了看四周,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谁说不是,谁能想到在这儿还会有这么多人!”
与家里人走散了……神女叹了一口气,手指一下一下抠着树皮,人家都说孤魂野鬼,可是孤魂野鬼也是有家的,哪像自己……
中元这种日子,自己比那些地府里的鬼魂还要像孤魂野鬼。
他们起码是有父有母,知道家在何处。
自己呢……
想到这些,神女突然有点想哭,想找个人说说心事。
夏日夜短,那些从地府回来的鬼魂开始离去,跟羲和说话的老夫妻也跟她告别离去。
热闹了大半宿的河岸此时渐渐冷清下来,看桥上只剩者华一人,神女从树后出来,拎着脚边的包袱也上了桥。
与前妻说了一夜的话,者华此时还未平复心绪,一看神女走到自己面前,他立时又慌乱起来。手上拿着绘好的画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终于来了!”
神女点点头,看到附近鬼魂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