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从凌尘那里拿到的?
先不说药里有没有下进什么古怪的东西。在凌尘那边,夏夕月能拿出什么与之交换?
这个问题不能细想,越想心里就越忍不住发颤。
就在这时,屏障外,忽然传来一阵闷雷之声,那些雷离得极近,竟像是就悬在头顶。
夏夕月听到这有几分熟悉的音色,倏地打了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小世界的天雷又追过来了?!
……
数重屏障之外。
乌云压顶,密集电光在云层缝隙间穿行,酝酿着一场清洗的雷暴。
凌尘望向天空,片刻后,他取出刚才进入屏障时随身带着的羽毛,轻轻弹出,那片白羽翩然落在阵法屏障上。
下一瞬,雷霆嗡鸣而下。在即将落到凌尘身上之时,它却忽的转向,重重击向那根轻盈的羽毛,眨眼间将它焚烧成一片虚无。残余的雷电继续向前,轰然落在了南弦构筑的层叠阵法上。
天雷的威力,连三伏火也难以完全抵挡。
牢固的屏障寸寸碎裂,淡紫色的雷霆长驱直入,又轰向下一层防护。
明明是天雷的功劳,但随着凌尘剑上的雷光流淌,一切看上去简直像是这个雷灵根的人渣专门引来了雷电一样。
用羽毛蒙骗过一次天道,灵鸟搭建的通讯道路便无法再用。不过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再用识海沟通,灵鸟化身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只会浪费轮回司的能源,倒不如物尽其用,拿来破障。
凌尘看着逐渐碎裂的屏障,弹去衣摆上的浮尘,走了进去。
……
屏障里,夏夕月还正懵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重阵法也在雷霆中碎裂,她看到电光嗡鸣而来,本能地把南弦往旁边一扑,躲开了雷电的轨道。浅淡雷光擦过她后背,夏夕月浑身一颤,眼前仿佛也被劈出了无数白光。
她缓了缓才没被直接劈回识海,惊魂未定地向后看去,就见一片破碎的灵块中,凌尘持剑站在那里,剑上雷光涌动,周身毫发无伤。
夏夕月的第一反应是:这雷居然没去劈上司。
紧跟着又有些懵,脱口而出:“你、你怎么进来了?”
……不是送个药就走吗?难道是想进来躲雷?
可凌尘现在的样子,不像正在被天雷追杀,反倒像是天雷忽然变成了他的帮手。
“……”那她呢?她现在应该干点什么?
夏夕月计划被打乱,一时有点茫然。
南弦察觉了她的不安,想抬手把她护到身后,但此时正是炼化龙血树的关键时期,再加上冷不丁被灌了一瓶清心果炼成的药ye,两种烈药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每一寸骨rou仿佛都在打碎重塑,肢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看着夏夕月,又艰难挪动视线,看向凌尘,半晌才艰涩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凌尘似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素来冰冷的薄唇,竟然有了一丝浅淡的弧度。
可他露出的却绝不是什么友善的微笑,倒更像是对南弦天真的嘲讽。
“在我这里关了那么久,即使她跑得再远,我又怎会找寻不到?”他声音轻缓,落在听者耳中,却像毒蛇慢慢爬过耳廓,“我有大把时间,在她身上留下我的记号。”
南弦指尖一颤,面色骤变。
夏夕月连忙拍拍他,提醒他先炼化龙血树:听上去很正常的一件事,怎么从上司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哪里都很奇怪。
正想着,凌尘目光微动,又落在了她身上。
“……”夏夕月顿时一僵,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在凌尘似乎也没打算跟她对台词,反而在她开口之前,拉过她扶着南弦的手,不容拒绝地把她从南弦身边拖拽起来。
“师妹,该走了。”他抬起手,微不可查地停顿片刻,捏了捏夏夕月头顶的耳朵。
看着那双狐耳受激之后,蓬开成毛茸茸的一团、终于有了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他这才松开手,用南弦能隐约听到的音量,贴着夏夕月轻声道:“虽说答应过你不会杀他,但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对他这么留恋不舍,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么。”
离开隐仙宗后,凌尘像是终于摘下了那副仙人皮囊,露出了内里纯粹的恶意。话音刚落,见夏夕月又本能地看了南弦一眼,他的耐心似乎已经完全耗尽。
一道雷光闪过。
夏夕月推拒的手瞬间僵住,人也无力地往下栽倒。凌尘微一俯身,抱起了她,动作轻柔,如同一个体贴师妹的师兄,就好像刚才劈人的不是他一样。
他垂眸扫过南弦,敛起了面对夏夕月时虚假的温柔,目光漠然:“等你能动了,来混沌魔源。”
南弦见他要带人离开,本能想拦,经脉却被龙血树和清心果的药效寸寸勾缠,不听使唤。
只有三伏火勉强还能调动,可在这种不受控的情况下,火一旦放出,凌尘还有机会逃走,夏夕月却根本没有活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