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和赵明烛安静地走到楼上。
要分开时,赵明烛道:“早点休息,明天见。”
许沅看了他半响,平心而论,赵明烛真的条件很好,他成熟、温和、睿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张弛有度,他父母都是老师,家庭圆满幸福,他自己很聪明,一路直博,是个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前途无量。
学校里不少女生喜欢他,但他对待感情也很认真,从来没有仗着受欢迎就乱来过。硬说他有什么不如严锐的地方,那大概就是他没有严锐长得帅,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一副皮囊真的不怎么重要了。
他是她很欣赏的那种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适合她。
但她真的从来没有一刻动心过。
许沅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学长,你别再走过来了。”
她不大会拒绝别人,但赵明烛应该会懂。
赵明烛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沉默片刻,他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别人吗?你们已经分手很久——”
“没有分手。”许沅坚定地打断他道,“我们没有分手。”
赵明烛因为她的笃定愣了一下,良久,他说:“你觉得你们没有分手,那他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许沅沉默了。
赵明烛笑了笑,“我走不走过来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如果你不想接受也没有关系,但别一点机会都不给,世界上人那么多,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谁是最适合自己的呢?”
“晚安,许沅。”赵明烛开门进去了。
许沅看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会呆,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进了门,抱起元宝,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严锐已经走了。
下周工作逐渐上了正轨,嘉陵把他们这些研究生博士生弄来,也不是打杂的,所以工作量逐渐变大,让许沅无暇他顾,虽然坐得很近,但跟严锐打照面的机会真的不多,他忙得有些离谱了。
再一次有机会停下来聊聊,已经是一周以后。
那天张莉出门跑业务了,另外一个同事让她出一个报告,说实话,她觉得这个要求有点不合常理,因为实验这种东西,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见到成效的,但同事非得今天要,说是明天就得给领导汇报,她只得硬着头皮在办公室写。
写到晚上九点半,报告都没写完,整个十八楼几乎都空了,只剩下几个工程师还窝在椅子里敲键盘,电脑的光打在几个人脸上,一个赛一个瘆人。
她正想着是不是回家继续搞算了,严锐就上来了,他看上去刚开完会。
许沅皱了皱眉,开会开这么晚的?
严锐看见她还在公司,也愣了一下。
这阵子工作强度大,许沅熬得脸色有点差,严锐盯着她看了会,停在她桌侧问:“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口吻公事公办得像是领导关心下属一样。
也是,校企合作要搞很长一段时间,她在他手底下做事,也总不能老是不说话吧,除开过去那段关系,他们也还有上下级关系?
因私废公都不是他们个性啊……
许沅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脑屏幕,“有个报告没有写完。”
“什么报告?给我看看。”严锐微微躬身,看向她的屏幕。
他的气息窜进她鼻腔里,攻城略地。
许沅打开文档,坐着办公椅往旁边滑开了些,让严锐能更好地看清楚,“就是这个,一个实验报告。”
她按着额头,头疼道:“其实实验还没有结果,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我先看看。”严锐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滑动鼠标认真看。
许沅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是不是更瘦了点,虽然手指看上去依旧强劲有力,但也更瘦削锋利了,青色的血管几乎要长出来一样。
明明已经二十四岁了,却还是像十八岁那年一样单薄。
她又看向他脸上的眼镜,镜片不厚,估计也就200多度的样子,她看了两眼就垂下头不看了。
严锐还没看完报告,有点慢。
许沅怀疑道:“我听徐之简说,你是设计工程师,能看懂材料报告吗?”
严锐分给她一个眼神,笑了笑,“干久了,就什么都懂一点。”
难得能平静地聊一聊,许沅也有些放松。
她也笑了下,下意识接了一句,“也是,你干什么都很熟练。”
这话完全是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说完她愣了一下,看向严锐,却见他也望过来,两人对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他们都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提起以前,就难免会心情沉重。
严锐看着屏幕沉默了几秒,道:“你写得太多了。”
“嗯?”许沅惊讶地看向他,“太多了吗?我刚刚还觉得自己写得太少了。”
她看了看文档,试图找出哪里多了,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