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风呼呼地吹着,村子中脚步杂乱,人声鼎沸,夜色中隐约有点点的火光透出。
池簌提气一跃,瞬间已经掠入村中,只见不少村民们都正在拎着水桶往一个地方赶,原来是村子最深处的一处院落着了火。
池簌赶到那院落外面的时候,发现之前向他禀报这处位置七合教下属们已经到了,正在忙乱地与村民们一起救火。
有人看见了他,急匆匆地上来行礼,低声禀报道:“教主,这处院落中没有人,听村子里的人说是昨天刚刚离开的,但是房中的常用物品并未带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属下们原本奉命守在外面,房中却突然便着起火来……请教主恕罪!”
池簌没有说话,静静地抬起头来,看着一点点吞噬掉房屋的火焰。
大风鼓荡,吹动他袍袖飞扬,熊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只见眸沉似水,面寒如冰。
七合教的人不敢说话,但好在在大家的努力下,这时火势已经被扑灭了。
这是一场恰到好处的火,无人伤亡,也没有殃及到其他人的居所,只是将这处院子当中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半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旁边的村民不免可惜,说道:“里面还有不少的东西呢,这下只怕都给烧没了,等他们回来还得重新置办。”
池簌闻言一转头,计先站在他身边,见机连忙问道:“大爷,您此言是何意?是指这房中住的人还会再回来吗?他们现在去了何处?”
那人不确定地说:“应该会回来吧?先前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年轻公子,还带着些看上去挺吓人的护卫,住了几天,前日说要去哪里赏景,他们就乘着马车走了,什么东西都没带,那还能都不要了?”
池簌眼眸中的光一点点黯了下去,淡淡地说:“他们不会回来了。”
那人一怔,听池簌说得笃定,似乎还有点惋惜:“哎呀,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倒也真是没准。”
计先道:“此话怎讲?”
那人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几位来到这村子里难道不是找他们的?你们不知道吗?那两个男的,是……这个。”
他双手大拇指对着拜了拜,做出相亲的手势。
计先吓了一跳,心想当着我们教主的面说这个,你不要命了,立刻喝道:“胡说八道,绝不可能!”
计先的态度太差,一下就把那老头说的不乐意了,把眼睛一瞪,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不是一对?你看到了?我亲耳听见那付大郎与我们说,另一个是他媳妇。家里不让他们两个在一块,所以他就把人给带出来跑了。”
“要说他那媳妇,生的是真好看,就是成天见不着个笑模样,脾气凶的很,但不管他怎么闹,人家付大郎都不恼,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有时夜里还进房去睡,不是两口子又是啥?”
计先:“……”
池簌每听一句都是心里一缩,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缝中渗出血色。
他不想再听,走到一边,看到旁边有一截被砍断的小树,树桩光秃秃地支着,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池簌扒开树根下的杂草,果然发现树桩的根部刻了个浅浅的“坤”字。
坤卦,西南!
池簌一刻也不愿再耽搁,忽地转身,快步往村子外面走去,哑声道:“继续追!”
*
邹胜酋也说不好应翩翩心里对自己究竟是怎样一副态度,毕竟这位当朝状元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他虽然仿佛认命不再闹腾,但是对傅寒青,以及傅寒青身边的那些下属,通常都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很少有好脸色。
不过虽然应翩翩恶言恶语,邹胜酋也隐约能感觉到,比起其他人,他好像并不抗拒自己的接近,甚至有时候,两人还能聊上两句。
邹胜酋越来越觉得,自己会因为这点另眼看待而心生喜悦,并盼着隔三差五交谈的时光。不过他没有忘记,他是为任务来到这里,也有着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只是私心里,不由希望把这段时间稍稍延长。
这一日,他原本正要去找应翩翩,快要走到门外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半敞,傅寒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邹胜酋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离开。
傅寒青如今像是彻底变了,对应翩翩百依百顺,殷勤小心,说起话来从来都柔声细气,但这一次,却不知道是被什么事触怒了,带了少见的气急之意。
“自从离开镇北侯府之后,你就是连笑都没对我笑过一次,我做错的我会改,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你就真的要这辈子都不原谅我了吗?”
“不然呢?”
应翩翩说:“还要我跪下来叩谢你的恩典吗?”
他冰凉的语气好像一盆当头浇下来的冷水,浇的傅寒青满腔怒火猛然一窒。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压抑的隐痛:“应玦,那你告诉我,韩寜到底有什么好,他会的不也就是这套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