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蔚的情绪不再那样复杂、激动和带着敌意,而他也多瞭解明蔚一些事。
吃完东西,他们不像凡人那样跋山涉水回潢山,千里之遥只要一展法术就能抵达,不过小羊不是很喜欢用那种方式赶路,因为很不舒服。明蔚收了分身,照从前那般依附在小羊身上,宋繁樺拉着小羊的手肘施术缩行千里,一到灵素宫山门外小羊就踉蹌往前扑,宋繁樺伸手抓他肩膀稳住,但他还是一阵晕眩想吐。
「太难受了,以后不要再这么赶路啦。」小羊抱怨。其实就算是跟附近门派借传送阵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他们都穷,没多馀灵石能借传送阵,而且宋叔的身份特殊,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宋繁樺念他说:「是你粥喝得太多,又吃了一堆胀气的东西。」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真的想吐。」小羊给自己按了几处穴位减缓不适,就看十多名灵素宫弟子跑出来,其中有个比他年长许多的师兄说是宫主让他自己去大殿,他挺胸站直说:「好,我这就去。不过你们怎么这么大阵仗?」
那位师兄表情有些怪:「你擅自离开这么久是去做什么了?还不知反省。罢了,一会儿由宫主定夺。宋前辈请留步,宫主说你这一趟辛苦了,请你先回去休息。」
「不必,人我带回来了,再多留一会儿也无妨。」宋繁樺偏要跟着小羊去大殿。
那些来「迎接」他们的弟子都佩了剑或带上法器,不只宋繁樺觉得这态势古怪,小羊也有着不好的预感,但他们仍在许多人注视下进了大殿。当年他被带回灵素宫都没受过眾人这般瞩目,虽然颇不自在,他还是急着在人群中找寻周谅的身影。
碧云楼的女修几乎都来了,但是唯独没看见周谅,小羊不由得有些忐忑,会不会周谅去秘境出了意外受伤,所以来不了?不知道他因私自离宫受罚后还有没有机会去探望那ㄚ头,顺便把带回来的礼物交给她。
大殿太宽敞,不过是一条直路也要走好一会儿才到阶下拜见宫主和其他长老,小羊朝他们行礼,蓝晏清来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
小羊没等蓝晏清开口就跪下请罪:「弟子知错,不该擅自下山在外逗留那么久,自当领罚。」他越想越觉得诡异,他就算私自下山也不是出了什么大错,犯得着让那么多人都聚集到大殿看戏?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大殿静得有些弔诡,小羊嚥了嚥口水抬头看盛如玄,再望向斜前方的蓝师兄问:「师兄,怎么不见周谅?」他看蓝晏清眼神游移,不禁猜测道:「她是不是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这时在那上千名弟子中有人嗤笑出声,小羊一眼就见到站在阵列前方的林东虎,林东虎说:「他早晚要面对真相,还是告诉他吧,怪可怜的。」
宋繁樺按住小羊的肩膀低声提醒:「稳住心神。」
然而事关周谅,小羊无法不多想,越想就越慌怕,他拉着蓝晏清的衣摆又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盛如玄,急切追问:「难道她伤得很重?」
「她没有了。」盛如玄直接了当的回答。
「什么叫没有了?什么意思?」小羊跪在阶下一脸茫然,一手还揪着蓝晏清的衣服问:「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蓝晏清无法正视小羊的双眼,稍微别过脸回答:「她在秘境失踪,我们所有人都去找,找了两、三天也没找着,不过也没发现尸首,或许还活在秘境某一处。只不过如今秘境已关闭,恐怕她得另有机缘才回得来,我们是无法再过去了。」不是所有秘境关闭时都会将外来者排除,那个大秘境就是个例外。
坐在盛如玄一旁的杜明尧说:「比起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小羊像是没听到他们说话,脑袋嗡嗡响,连明蔚的声音都听不见,他们说周谅在秘境里没有了,他不能接受。周谅那么机伶聪明,又有那些师姐们看顾,是怎么没有的?
盛如玄接了杜长老的话说:「盛雪,你身上的诅咒是何情况?近日我让徐长老为你卜算,说是你有一大劫将至,而且长久以来有妖邪缠身,我们都很担心。不如我用昭明宝镜帮你照一照,要是什么事也没有自然最好,大家都安心。若有什么麻烦,也好及时帮你。」
小羊猛然警醒,扭头看了眼宋繁樺,后者也一脸意外朝座上的盛如玄喊:「你没说要拿宝镜对付他!」
盛如玄语调平缓道:「这怎么能说是对付?我也是为他好,任何麻烦都要趁早处理才行。」
小羊感到背脊发冷,这是过去经歷试炼时也不曾有的悚惧,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谁早就察觉他和明蔚的事却隐而不发,就为了等一个时机逮住他们俩。
「我没事,这次出远门遇上一位高人帮我化解诅咒,只是这样而已。」这当然是小羊临时胡诌,但他绝不能将明蔚抖出来。
宋繁樺想起先前和明蔚聊过的寥寥数语,选择替小羊说话:「我去接他时,的确没什么异样。」
林东虎和身旁一个要好的修士互看一眼,那修士抢白道:「你是妖魔,说不定也不会察觉盛师弟有什么异状。还是让宫主用宝镜照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