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戒要比乾坤袋好用一些,只要心里想着什么东西就自然会出现,乾坤袋还得用神识搜寻物品,可眼下他有些茫乱,仍分神在乾坤袋里找东西,儘管也已经留意四周有没有威胁,但他毕竟无法察觉那些道行比他高深太多的人有什么动作,忽然之间感觉脑袋发昏,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红罗刻意卖关子:「唉,不说了,教主不喜欢我提这些。」
「你这是何意?」蓝晏清睨视她,心疑她怎么忽然提及往事,而且还直呼父亲名讳,这些天红罗对父亲不是一直很恭敬的态度?
春蓼摇头:「没留意啊。咦,怎么没看到杨哥哥
不管怎样,现在盛雪又回到他身边了。蓝晏清看也没看红罗,逕自带着人返回近日暂居的酒楼里,同时也是天蘅教的分堂之一。
修为较高者多半能看清低阶者的化形或偽装,以明蔚的境界,所看到的世界与他人多少有些不同。他送了杨慕珂一些护身的法器和法宝,教了些防身术,而且弥勒坊这里有无凡咒、巡逻的修士,他的一缕神识也总是在杨慕珂身上,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人却还是从他眼前不见了。
他直觉是迷惑盛雪的那隻妖魔在找人了,不能再待在祇里城。那些本来要迎上来的天蘅教眾也莫名被那阵威压逼得下跪或摔倒,蓝晏清沉下脸跟他们说:「告诉我师父,我要先带小师弟回灵素宫。他若有事,我会再用传阵过来。」
「我不是什么少主,我与你们天蘅教无关。」蓝晏清难掩厌恶之色。
明蔚瞇眼瞪视春蓼,春蓼被那无形的压力吓得缩起肩膀跳开一大步求绕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和小光哥哥真的一直看着她的,可她好像忽然见到窗外什么东西就往下跳,我们吓一大跳,我也跳下去要追她,却没想到她一下子就不见了。光哥哥让他的鸟雀朋友们去找了,寂明馆的人也都去找了,东家你先别气。」
红罗的红唇弯起一道浅弧说:「是么?原来有些事您不晓得啊,很久很久以前,敝教的教主可是非常心仪令堂啊,不过令堂的心中只有盛如玄。他们之间也有过不少有意思的风流韵事呢。」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得先确保自己已经逃脱成功,他漫无目的在野地跑了会儿,回想方才的情形想着:「方才那女修自称红罗,红罗不就是天蘅教的护法?她究竟为何这么做,难不成也是从哪里得知母亲的来歷?」他看了眼天空,不知何时遍佈乌云,雷光闪动,好像随时会降下倾盆大雨。他担心娘亲安危,猜想自己离祇里城应该不远,得设法找路回去才行。
一名教徒应了,蓝晏清立刻带人离开。
杨慕珂额际都是冷汗,那秘术需要由禁制场域的施术者亲手打破屏障,藉此產生破口,他方能逃走,如果知道这秘术的修士自然不会上当,但是自大的修士往往会不屑一顾,亲手製造破口。当初他还觉得逃出生天这法术很像在开玩笑,毕竟哪个术者会帮敌人逃生,不过在这种无法找出阵眼的时候,偽装成防御术製造阵眼破解,也算是玩得巧妙,此术尚有诸多应用策略,看来他之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那女人能无声无息、不被他所察觉的接近杨慕珂,并在眨眼间将人勾走,即使他立刻有所警觉也来不及阻止,周围往来的人车对那一瞬间消失的人也毫无所觉。
明蔚收歛威压,压制得像个凝脉期修士,冷静问她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人事物?」
蓝晏清面色不悦,但在看到怀中人时,紧皱的眉眼顿时又舒展开来,虽然他认为父亲身上有不少谜团,可是眼下他只想快点带回小师弟,其他的事都不急于一时。所以他也懒得再和红罗废话,他非常不喜天蘅教,对红罗更是不屑一顾。
明蔚追了出去,杨慕珂的身影没有了。此时春蓼刚好从附近屋顶上跃下来,跑到他面前说:「东家,大事不好了,杨哥哥的娘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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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坐在餐馆内望着杨慕珂往外走,跟卖货郎买东西,他总是信赖杨慕珂,想将所有他认为好的东西都献上,包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着这件事,然而他还是疏忽了。他见到一个像春蓼的影子飘落到杨慕珂面前,影子罩着一个红衣女人,透着令人不喜的邪气。
蓝晏清一抵达酒楼就感受到莫大的威压,虽然只是一下子,让他感觉整颗心被掐了下似的,但那种无力感仍是令他毛骨悚然。他习惯当个强者了,方才那瞬间却觉得自己像隻虫子一样被谁拿捏住性命。
晕厥的杨慕珂软倒在蓝晏清臂怀里,他冷淡瞥了一眼匆匆追来的红罗说:「还好我跟来了,没想到分神期的护法连一个炼气初阶的也捉不住。」
「你……」红罗沉下脸色,想起这小子的父亲又压下脾气敷衍:「少主说得是,是红罗大意了。」
近年西盛国明里暗里都在打压天蘅教的势力,祇里城的人对天蘅教印象并不好,分堂也是藏在暗处,而红罗会出现在这城里的分部,都是为了前阵子要在西盛国某山域找降世的宝贝,可是据说那机缘被人抢先佔去了,红罗还被刺杀受创,所以才暂且躲在这分堂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