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觉得任何困难都能轻松解决。
陆霄是独子。
继承权稳固得无可争议,无论再冒出多少私生子也无可摇动。来自父系与母系的财产、人脉、权势,全部将由他来继承。甚至现在,就已继承了部分。
每年他还得穿西装打领带地去参加董事大会。
他人生里可能遭遇的不愉快和普罗大众截然不同。
到下午,大家都知道有一个新来的转学生惹到了陆霄,把一整盘饭菜倒在了他脸上,像个乡下村姑一样,不知检点地对他上下其手,还弄坏了他的校服。
所谓传闻,就是越传越离谱的言论。
教室里那些细细低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不再避讳当事人。
他们议论的那些事夏棠完全不害怕,担心陆霄会不会欺负自己,还不如担心下次月考能不能及格来得实际。
好烦。夏棠想。陆霄果然是个麻烦。
今天他晚上没有回来。
这对夏棠来说是好事,眼不见为净。
她正烦着。
车一直开到机场。
今晚有人要从国外回来。
天色渐暗,巨幅玻璃墙外,钢铁羽翼的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起降。航班总是延误,陆霄不耐烦地在那儿等,终于有稀疏人群陆续走出出站口。当中有一个提着行李箱的颀长人影,穿着长风衣,身姿挺秀。
卫川生迎上去,握拳砸在他肩膀上,笑道:“怎么样,我们都到机场来接你了,够不够意思?”
经历过长途飞行的旅客看上去仍整洁且俊朗,脸上浮现出些微笑意,将行李箱交给一旁等待的穿黑西装的接站人员,一边说:“不错,很够意思。”
“把外套什么的都脱了,国内现在可没那么冷。”卫川生说。
林清让脱下外套,也抛给了黑西装。外套下是剪裁良好的墨绿色衬衫,衬得身姿挺拔。头等舱的乘客已经陆续走出,轮到了商务舱经济舱,人流逐渐密集。有人拿起手机偷偷拍他的照片,觉得像是哪来的明星。
林清让看见了照相机的闪光灯,他并不在乎,同黑西装低语几句,叫助理先带着行李先回去,他和朋友们有约,让司机到时候再来接人。
而后他笑着看向陆霄:“怎么,一脸不高兴,又是谁惹了你?”
卫川生刚要回答,陆霄哼了一声:“没什么。”他上前,也在林清让肩上锤了一锤:“你总算是回来了。”
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办在一间会员制夜店里,不对外经营,熟人方可入内。只招待特定少量顾客,因而干净、隐蔽、私密、排外。
大部分受邀人已经在那等着了,今天他们包场,开了酒,备好了食物,找了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听说在圈内小有名气的乐队伴奏,还有一群穿兔女郎制服的女招待,端着盘子在场内穿梭。
他们三人进门,就有女孩坐在场内不满地嚷嚷:“怎么全是女招待,不来点男服务生啊。”
“我刚刚去叫了。”边上有另一个女孩过来笑嘻嘻地环住她的脖子,“反正有人请客,不叫白不叫。”
卫川生嘶了一声,林清让戏谑地看过去。
叫男服务生的那位是他妹妹卫川如。
主角登场让场面热闹起来,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过来同他照面打招呼,宛若社交场。
上一辈有上一辈的交际方式,这一辈有这一辈的。
音乐嘈杂,酒Jing挥发涌动。
“我记得你本来还要呆两个月,怎么提前回来了?”有人随口问道。
林清让坐在软沙发中央,松开最上的衣扣,扯了扯领口:“本来是,不过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林清让笑:“在那边开车,撞死了个人,为了平事,只好把我送回来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只有陆霄抱着双臂发笑。
林清让也笑起来:“当然开玩笑的,事情进展得比预计顺利,提前结束了。”
“哇,你又这样。”坐在卫川如身边的女生又干了一杯酒,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看着正正经经的,就喜欢冷不丁吓人一吓。”
“这叫适当的幽默感。”林清让微笑着说,抿了口酒。杯里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被他喝得像品尝什么陈年佳酿。
卫川如点的男服务生们到了,室内的热度更上一层。
女招待把酒水和食物送到面前,弯腰放到矮几上,兔女郎制服紧窄,一对雪白胸脯呼之欲出。女孩戴着兔耳,模样甜美可爱,一双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林清让身边已经有女孩坐下,女孩于是看向陆霄,这位客人身边一直没伴,整晚坐在沙发里,持续低压。
大家都是来玩来社交来发泄的,好像只有他一个是来闷头喝酒的。
在女孩去触霉头前,林清让掏出皮夹,将一迭纸钞塞进她胸口里,笑着说:“别打扰他了,不如去唱支拿手的歌,给我们来听听。”
女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