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意安静了好几秒。
她突然有些庆幸，还好现在是晚上，有夜色的遮掩，柏憬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
像想喝一瓶汽水，跑了好几家店，好不容易买到了那瓶汽水，喝起来却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味道。
可以前汽水不是这个味道的。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一些同学的注意，幸亏唐栩意披着柏憬的外套，没人看得出她并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好在他们说话声音不响，别人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唐栩意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一中被人当着面指指点点都能面不改色地反驳回去，今天却破天荒地有些鼻子发酸。
可能是风太冷了吧，她想。
预想中被老师抓到的尴尬没有发生，反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尴尬所包围，唐栩意甚至有点想逃跑，又不太甘心。
不行，她要是这么走了，就进不来了。
上哪去找柏憬个这么好的？
她喜不喜欢柏憬另说，既然柏憬说了喜欢她，她的第一次也给他了，他就得一直喜欢她。
要是被陈奕雯那个小妖Jing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她得亏死。
她很慢很慢地后退几步，和他隔了点距离，弯了弯眼睛。
“柏憬，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真的——”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声音先一步打断。
“柏憬！”
绿色的身影小鸟般冲了过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和雀跃，她似乎想拉着柏憬的胳膊，后者不动声色侧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你还是那么不绅士。”意料之中的被拒绝，陈奕雯也没生气，大大咧咧道，“唐栩意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死心塌地这么多年？除了脸，我哪比不上她？”
见柏憬不搭理她，她乐了：“嘿！你还想不想听唐栩意这几年的事情了！”
“我什么事情？”
唐栩意忽然开口。
“我草。”猝不及防听到声音，陈奕雯吓了一跳，才注意到他对面还站了个人。
这人还意外的眼熟。
“唐栩意？”陈奕雯瞪圆了眼，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不过她反应很快，愣了几秒后，不避讳地走上前来，围着她四处打量，确定了眼前这个披着柏憬外套的女生真是唐栩意，由衷感叹道：“我们学校保安还挺废物的。”
唐栩意：“……”
“别站这儿吹冷风了，换个地方呗？”陈奕雯道，顺带扫了圈四周，“给人当猴看呢。我可不想明天上论坛头条，和你们来场叁角恋。”
唐栩意：“……”
陈奕雯的性格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甚至可以说，差的太远了。
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毕竟当年还是个小不点的陈奕雯就敢跳出来下战书，结果没拿到第一，也没来sao扰过他们。
她刚想说话，柏憬先一步开口，语气依旧很冷淡：“不用了，晚课要开始了，还是比赛重要。”
话音刚落，他不再管身后的两个女生，径直进了教学楼。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唐栩意哪甘心，抬脚想追进去，被陈奕雯抓着胳膊，拖进一旁没人的小树林里。
“你和柏憬什么情况啊？”
往里走了点儿，确认没有人后，陈奕雯松开唐栩意，迫不及待地问：“小情侣打情骂俏虐狗，还跑我脸上虐？”
“……我们不是情侣。”唐栩意快速否认，别过头，声音小了点，“我……说了不太好听的话，他有点生气。”
她和陈奕雯不是很熟，对她仅有的印象也只是那次“下战书”。
还不是冲她下的。
确切来说，那时候的唐栩意除了柏憬，班里没有其他熟人。
“那你呢。”唐栩意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和柏憬又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姐姐。”陈奕雯无语道，“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脸吧，全市校花评选第叁呢，前两个还是刷票的。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一中有个美人校花？”
唐栩意纳了闷了：“什么全市校花评选？”
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你不知道啊。”陈奕雯也没料到这个答案，耸耸肩，显然懒得和她多说这个话题，“你回去自己上网搜搜呗。我也是高中才搬过来的，和柏憬遇见纯属巧合，去年也举办了这个数学竞赛，柏憬第一我第二，后来他全国一等奖我二等奖。”
唐栩意沉默。
陈奕雯挑眉：“这你也不知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人家，难为人家对你一片痴心，比赛前还在看你照片。搞得别的选手还以为你是锦鲤。”
唐栩意别过脸：“他没和我说过。”
也许她是听到过消息的，只是没在意过。
她高一的时候是真的不喜欢柏憬，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