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立马打招呼:“姥爷好。”
“好孩子,好孩子。”
从兜里掏出糖来先给了沈晖一块儿,这才给俩外孙。孩子领着他回家,一进大门画画就喊妈妈。李霞从屋里出来一看,赶快在围裙上擦了手迎了上来。
“爹,你咋来了,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到火车站接你啊。”
“哎,别提了。”
画画懂事的给姥爷倒了水,老人喝口水这才继续:“家里房顶有些漏雨,你二哥在上头修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了。县医院说是骨折还有啥脾脏也有问题让来大医院,这不我就赶紧的来了。”
一听这个,李霞顿时急了。“那我二哥呢,送医院了吗?大夫咋说的?”
“骨折了给打了牵引,说是得等消了肿才能手术。脾脏也得治疗,在医院输ye呢。你二嫂……我这……”
老汉欲言又止,不用说李霞也知道老父亲的为难。二嫂那性子肯定抱怨天抱怨地,能挨着的都得被她抱怨一遍。还有钱,这治疗费估计得不少。
“钱你别担心,都有我呢。我先去做饭,等会儿去医院。爹你去洗洗休息一下,别太着急上火了。都来省城了,一切都有我呢啊。”
安排老父亲去洗漱,从柜子里找出沈海阳的衣服给老爹换。正拿着出去,迎面碰到沈海阳回来。男人瞅她一眼,指指那衣裳。
“我爹来了,先给他换洗用。”
原来如此,男人点点头。“怎么忽然间来的?”
李霞将事情跟他说一下,男人表示明白。“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好。”
“衣裳给我吧,我来送。你赶快做饭,家里还有rou吧?让孩子们去买点儿熟rou回来。”
老丈人第一次上门,翁婿也是第一次见。沈海阳如此热情的态度让李霞很高兴,点点头进屋做饭。
沈海阳本来是打算叫孩子跑腿的,想想还是自己去。让沈晖给姥爷送换洗的衣裳,他骑车出去大概半小时后回来,手里提着熟rou还有一瓶杏花村汾酒。
老汉已经洗漱后换了衣裳,听到孩子们说爸爸回来了,他紧张的赶快
收起烟袋。女婿是城里人,还是干部,可别让人家嫌弃。
沈海阳提着东西进来,老汉蹭一下站起来。第一次见面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是来求助,所以神色带着忐忑。
“爹,我是沈海阳,您女婿,您叫我名字就好。”
女婿和善开口,化解了他的不安。老汉笑着点头,翁婿俩在沙发上坐下。沈海阳的工作性质让他身上自带一股威严,老汉面对他比对着公社干部都紧张,一时没敢说话,还是沈海阳笑着打开话匣子。
问了下家里的情况,又开始唠地里的庄稼。说起这个,老汉有的聊。说村里土改了,家里分了地也分了家。
“房子不够住,也旧的有些漏。想着收了麦子抹一遍房泥,谁知就发生这事儿。也是倒霉,老冯家儿子也摔过,可就是休养几天就好。她二哥这,不知咋就能摔这么重。”
“这都说不定的事儿。没摔到重要位置也许就没事,摔到身上重要的地方了,几米高也可能要命。所幸二哥这没多大事儿,骨折做手术接好不影响以后生活。”
“唉!”老汉长长一叹。虽不要命,可一想到要花那么多钱顿时心塞。对于穷人来讲,钱它就是命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他不是英雄,只是个普通的老农。
“爹您别太担心了,等一下我去医院看看。骨科我有认识的同学,拜托他给二哥手术做好一些,不会留什么后遗症的。”
听说有熟人,老汉顿时咧着嘴点头。国情就是这样,熟悉和不熟悉是两回事。这回老汉放下心来,晚饭就着猪头rou跟女婿喝了一杯。看桌上又是熟rou又是rou饺子,望着闺女满是不赞同。
“太破费了。过日子不得不仔细,爹教你的都忘后脑勺了?”
“请客不得不大方。”
拿老汉的话来堵老汉,老汉果然吹胡子瞪眼。“你爹算啥客?家常便饭吃一口就得,这么浪费……”说着老汉回头瞅了一眼,看没人才继续。
“小心姑爷心里埋怨。你又嫁个城里人我们在家就担心,这回实在没法找来,其实爹的心一直悬着,就怕给你找麻烦。我出来时把家里的积蓄都带上了,希望够用。”
“他不是方中诚,您老放一百二十个心。”
“瞧着倒是没有看不起的样子。可那也不能太过,本来咱是农村人,更不能做啥让人看轻的事儿。”
“女婿招待老丈人,这有什么可过分的。爹,您真是太小心了。走吧,咱去医院,让沈海阳找熟人问问,给找个手艺好点儿的大夫主刀做手术。”
“哎。麻烦女婿了。”
老汉将女婿看的是真高,李霞对此笑笑没多说。提着饭盒仨人去了医院,病房外就听到二嫂在里头又开始埋怨。埋怨男人不小心掉下来,埋怨不该让他上房顶、埋怨公公咋还不来,是不是小姑子不乐意帮忙。
“二哥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