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杨湖尘的瀋阳居所中,李子因连尽三碗麵。杨天佑则在一旁喝着茶,向李子因解释着918事变之后的情势发展。李子因满足的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才对着杨天佑说道:「所以,目前瀋阳是满州国的势力,而满州国的皇帝,实际上又受控于日本。」杨天佑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李子因点头,这段歷史,中学老师都曾经教过,所以李子因也没有再提出满州国的相关问题,转而问道:「你家主人,如今人在何方?」杨天佑皱着眉头说道:「我有接获消息,说我家老爷与副司令如今一同驻军在天津…。唉,沦陷前瀋阳与天津近在咫尺,但现在,却犹如天边!就算我想带着夫人与小少爷去找老爷,却也困难重重。」李子因又问道:「日本人对于瀋阳的进出城,管制严格吗?」杨天佑点头道:「管制颇严格,尤其是出城,需要有公家发给的文件,才能出城。」听闻此言,李子因不禁眉头紧皱,问道:「难道就没有甚么特例?例如出城做买卖?」杨天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对阿,我就这么忘了!我有个朋友在做原木生意,常常需要来往附近几座大城,所以持有出入许可证,或许,可以找他帮帮忙!」
1936年9月20日上午9点45分,杨天佑带着李子因与杨湖尘的姨太太萧芸芸、私生子木忠祥,四人一起来到诺大的工厂,出门迎接的,是一个头顶微秃、身材略胖的中男子,杨天佑向李子因与萧芸芸介绍道:「这位是黄添富,黄老闆…。」双方互相点头致意之后,杨天佑对着李子因说道:「这位黄老闆十分重义气,一听到我们需要帮忙,马上就点头答应了。」黄添富乾笑了两声,说道:「是,是,但尽棉薄之力罢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诸位到我办公室谈。」说着,便走在前方领路。故意慢上几步的李子因问道:「杨管家,这个黄老闆…,可靠吗?」杨天佑点头说:「可靠,我刚刚说重义气之类的话,只不过是暗示他,事成之后,我必会在我家主人面前说他的好话。而这个黄老闆嘛,是个有远见的商人,他打的如意算盘,也是搭上我家主人之后,有更多发财的机会!」李子因点点头,四人这才迈开脚步往工厂里走去。
黄添富带着四人来带两辆货车前停下,货车上有个笼子,而货车旁堆放着几座如小山般的碎木头。黄添富向着身后四人说道:「我的计画很简单,那就是劳请李爷与杨管家佯装司机,至于夫人,可以打扮成跟车的助手小姐,至于小少爷,恐怕就得委屈一些了,毕竟,车队有个小孩子,有些奇怪…。」说着,指了指那笼子。此时的木忠祥虽只有十三岁,但天资聪颖的他,马上知道黄添富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关进笼子,而笼子的四周会堆满碎木头,不禁害怕的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妈,我不要躲在里面…。」黄添富尷尬的看着萧芸芸母子,知道让堂堂军阀头子的公子,躲在狗笼子里有多不体面,但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萧芸芸蹲下身子,对着木忠祥说道:「祥祥,你想去见爹爹吗?」木忠祥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萧芸芸说道:「那你就得忍耐,更何况,还有娘陪你…。」
一共四辆货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瀋阳南门口,而李子因与杨天佑,分别开着车队中的第二与第三辆车,每一辆车除了司机,还有一名随车助手,而李子因的随车助手,便是黄添富。看着前方正在盘查进出的车辆与行人的日本关东军,李子因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大满州帝国吗?怎么城门守军会是关东军?」黄添富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所谓的示范军,美其名是指导、训练满州帝国军队,实则整个满州国的军队,有过半数是日本人Cao控着。」李子因点点头,并没有多说甚么。车子来到城门口处,李子因只见一名关东军的下士,正在一旁指挥着,见到有人不听话或动作稍有迟疑,便一巴掌打来,有几个还敢反抗的,早已经被拖到后处暗巷中痛打一顿,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李子因看着那名关东军士官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轮到黄添富的车队受检,那名士官要所有车队的成员都到自己面前排排站。早已下车打点一切的黄添富,正将手中一包事物塞给那名士官,并说道:「军爷,之前我们车队进出城门多次,从来都是乖乖配合,没有不良表现。这次,不用检查的这么严格吧!」那士官收了那包事物,但还是让所有车队成员排队受检,说道:「这可没办法不严格,我们大日本帝国首相访问满州国,上级指示,维安需做到滴水不露。」黄添富还想说些甚么,却被那名士官推到一旁,这一推,露出了士官腰带上的手榴弹,李子因赫然想起:「这个士官…,原来就是918事变当天,第一波进攻北大营的关东军士官…。」没错,这个士官便是918当日,投掷手榴弹炸死江瑞山的关东军下士宫本喜一。日本士兵对着车队成员一个一个搜身,并检查车子前后上下,当然没有发现甚么违禁品。一名士兵对着宫本喜一说了些甚么,宫本喜一点点头,那士兵才对着黄添富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黄添富等人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回车上,宫本喜一却突然说道:「等等,给我回来。」所有人停住脚步,胆战心惊的回过头来。而宫本喜一则一步步走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