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纪晴正拿手术刀划开病患伤口,取出了子弹弹头后,纪晴柔声安慰病人道:「这位弟兄,幸好子弹没伤中要害,你只需要休养几天,就可痊癒了。」又转头对着一名女士兵道:「小芬,剩下缝合的部分便交给你了。」小芬点头答应,便埋头开始缝合。纪晴洗了洗双手后,开门走出屋外,本想往其他伤患处去看看,却远远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初时,距离太远,纪晴看不清是谁,但距离越来越近,纪晴突然全身犹如电流穿过:「这…,莫非是…大口子!」
身影越来越近,纪晴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因为此时纪晴的双眼,早已经热泪盈眶,泪水决堤而下。曾经在无数次的夜晚,每每梦见李子因浑身是血,来向自己告别,梦醒之后,纪晴总是大哭一场。在这漫长的五年中,纪晴不知透过多少关係,经过多少努力,想去打听李子因的下落,但总是音讯全无,换来的总是自己的无尽失望…。纪晴知道李子因在这个年代的时间只有十年,而且两人已经一起度过了其中美好的三年。纪晴知道李子因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所以早早便开始做心理调适,心想着只要与李子因一起生活的这些美好回忆陪伴,自己便可以面对一切孤独与思念…。殊不知这五年李子因的失踪,纪晴时常以泪洗脸,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想法太过天真,思念太过折磨…。看着泪如泉涌的纪晴,李子因也早已哭红了双眼,停在纪晴身前三步之处,不停地一边喘气,一边擦拭着眼泪,说道:「小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的手錶被调了五年,我…!」不等李子因说完,纪晴向前紧紧拥住李子因,泪水恣意地从眼眶中滑出…。
站在一边的周婉玲与孙连裕,也不断的擦拭着眼泪,尤其是周婉玲,当然知道这五年纪晴一个人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更是替纪晴悲伤与开心…。如今贵为后勤营营长的孙连裕,便下令让纪晴的工作由其他人顶替,让他们夫妻有多一点的时间相处。至于工作量变多,有的人是依然感念李子因的调教,有的人是觉得纪晴平时待人处事和蔼,因此分了纪晴的工作,眾人却是欣然接受。
夜间,满天星斗。
小峡谷前,李子因坐卧在一棵树下,而纪晴则依偎在李子因的怀中,说道:「所以,五年前的9月18日之后,你受伤回到现代,然后你的手表被调了五年。」李子因点点头。纪晴又问道:「你曾经把手錶丢掉,但后来手錶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你手中?」李子因又是点点头,突然间,李子因脱下手錶,用力地往峡谷一丢。纪晴则惊呼了一声,李子因则是一副漠然,说道:「明天早上,这手錶又会回到我手中,我已经试了好几次。甚至有一次我生气了,拿了一颗大石头猛力砸它!当下手錶被我砸得稀巴烂,但隔天,它又出现在我手上,还像一支全新的手錶一样…。」李子因无奈地苦笑了一番。纪晴则无奈地说:「这支手錶这么神秘,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它的来歷?」
李子因说道:「同济医院的贾约翰医师曾说过,他们医院的蓝保罗牧师,手中有一隻一模一样的手錶。我曾经去拜访过蓝牧师,可惜他那时不在医院!不知道瀋阳的同济医院如今是否安好?」纪晴说道:「或许可以问问江春泰军团长,你失踪的这五年,我常常去拜託军团长派人去打听你的下落,虽然没有打听到你,但瀋阳的其他消息或多或少还是有的!」听到纪晴提到託人去打探自己的消息,李子因便是一阵心酸,不自觉的将纪晴拥入怀中,但却没有心情欣赏着美丽的星空。
1936年9月28日清晨七点十分,周显阳的手下准备拔营,继续前往西安。纪晴则向孙连裕请假,陪李子因前去西安拜会久未见面的章汉毅、江春泰与杨湖尘等人。孙连裕原本就打算让纪晴先回西安了,在听到周显阳说,已经消灭了伍智平馀部,心中更是大定,便爽快的同意纪晴先行离开。车队即将出发之际,李子因伸出左手要拉纪晴上车,纪晴却发现李子因手上的手錶,惊讶的说道:「真的…又回来了!」李子因苦笑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涌出一股无力感…。
西安。
伍智平被剿灭,加上李子因平安归来的消息,章汉毅透过电报已经先行得知,高兴地差一点跳起舞来。其中最是雀跃的却是江春泰,因为当初,李子因戴上自己的军阶徽章,吸引日本人的追击,每每想起此事,江春泰便认为李子因是为自己而死,看着纪晴那伤心难过的样子,自己岂能不懊恼…。而如今,得知李子因竟然无恙,江春泰连下跪叩谢老天爷的心情都有了…。
晚上六点半,接送李子因与纪晴的车子刚停好,江春泰便急忙地替李子因开门,李子因还在讶异竟然是江春泰亲自开门迎接时,台阶上的章汉毅与杨湖尘也走了下来,四个大男人就这样抱成一团,连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纪晴,都不禁好笑…,这三个人在东北军的地位何其尊荣显赫,竟然在内院大厅等候也不愿意,眼巴巴地都跑来门口迎接,虽然让人觉得未免太过猴急,却又显得情深意厚。就在四个男人抱成一团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小孩的喊叫声:「爸爸,我们来了…!」眾人一回头,却是萧芸芸牵着木忠祥走了过来。杨湖尘红了眼眶,一手抱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