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见过一面,但仅仅那一眼,那张容顏便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即使经过了四年,仍然难以磨灭。
美丽。
若只用这单纯的两个字,恐怕还无法成为对那张面容最贴切的形容。
但那双眼睛真的是漂亮得没话说,尤其是彷彿透着对世间再无留恋、淡泊一切的空灵眼神,更是深深攫住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那所有人中也包括了他。
『你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
『基本上,男人到这里来的目的,只有那一个。』
『呵,可我呢,是为了毁灭而来的喔。』
『毁灭?』
『——为了毁灭自我。』
「偀……?」
从回忆中抽离,偀微笑转头望向出声的玄翼,问:「嗯,怎么了?」
此话一出,倒是惹来了玄翼不解的眼神:「应该是我要问你怎么了吧?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他怯怯地望着四周灯红酒绿的景色,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是的,因为偀竟然大摇大摆地带着他这个未成年人在深夜进到酒吧。
「不觉得这里挺有情调的吗?」偀笑了笑,宠溺地揉着玄翼滑顺的黑发,解释道:「我自认为这是很不错的约会场所呢。」
「可是我还——」激动地想要反驳,然而在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似乎不宜被人听见,于是玄翼赶紧放低了音量:「我还没有成年,这样做可是违法的!」
「这样才刺激嘛~~你难道没有听过『吊桥理论』吗?」偀坏笑了下:「而且你应该要感谢我让你可以提早出来见见世面,小兔子。」
「但这样完全就偏离重点了……」玄翼有些无奈。当初是说要和伊佐那伶来做比较的吧,可是伊佐那伶根本就不可能带他来酒吧啊。
「哪里偏离了?除了『比较』之外,我还说过要让你体会『被宠爱』的感觉吧?」偀挑了挑眉,笑笑地对酒保说:「麻烦这里给我两杯和上次一样的。」
「是偀先生啊,好的,马上来。」酒杯亲切地回应道。
「原来偀跟这家酒吧的人很熟?」所以才有办法把未成年的他弄进来?
「嘛……算是吧,毕竟我过去还挺荒唐的。」
──现在好像也还是很荒唐啊?光是从随意偷渡未成年人这点来看的话。
「对了。」玄翼突然想到:「你刚刚是想到谁了吗?」
「嗯?怎么这样问?」
「因为你刚刚的笑容看起来好温柔,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呵,那么平常的我是什么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喔,偀。」
「唉啊,看来这回是我输了呢。」偀笑了笑,半晌,才又啟唇道:「想到了谁……嗯,怎么说呢,总之、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玄翼显然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所以那个人是偀喜欢的人吗?」
「确实『特别』可以解释为『喜欢』,不过……」偀想了想,给了这样的答案:「我对他的感觉,并不是用『喜欢』便可以概括的。」
「听起来好复杂……」听到这里,玄翼已经有些混乱了。
「所以啊,你本来就不适合想这么复杂的事。」偀笑着摸摸玄翼的头,将方才酒保送来的饮品推到玄翼面前:「来,还是喝个饮料、清醒一下脑袋。」
「唔、好吧。」
接下玻璃杯,玄翼啜饮了一小口:「──嗯,很好喝耶!」
「那是当然的囉,这可是我推荐的呢。」偀望着玄翼愉悦的笑顏,问:「所以,你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咦?」
「对于小兔子私底下也会演戏我倒是满吃惊的……不过可惜的是,我眼力是很好的喔。」偀勾起抹迷人的笑容,微笑地望着面前因为被看穿而露出心虚神情的某隻小兔子。无辜垂耳的模样真是勾起人想欺负他的慾望啊。
「唔。」玄翼低下头,只得老实吐出:「其实,对我告白的那个人好像发现了……」
「发现你偷偷在和我幽会吗?」偀笑得好不灿烂。
「他不知道是你。」玄翼如是说:「只知道我每天都晚归……」
语落,玄翼不禁回忆起方才他要出门的时候,难得在房间遇到伊佐那伶。由于伊佐那伶大概都会在晚间10点左右出门,所以他都会挑11点和偀碰面,没想到今天伊佐那伶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啊、伶。』
不知怎地有种被当场抓包的窘迫感,明明他又不是在做坏事。
『你要出门?』
『……嗯。』
听见他的回答,伊佐那伶沉默了好几秒,才伸手摸摸他的头。
『自己小心。』
然后他就落荒而逃了。
「唉……我觉得有点内疚。」玄翼沮丧地说。
闻言,偀于是把新叫来的酒杯递到他面前,安慰道:「乖,这时候就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