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求什么,徐皎缓缓收回目光,同他一样,双手合十,俯身叩首。她心意很诚,但她现阶段无所求。
陪裘闻来这一趟,她只当自己捐了香火钱。
但裘闻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因为从没来过,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下山路上,他非拉着想回家的徐皎去小贩摊前求签。
老者说是月老仙人卦。
徐皎不信这种故作老道的生意人,但又犟不过裘闻,只好拿起签筒,敷衍地摇了一门卦签。裘闻在其后,也给自己摇了一签。
徐皎读着签上的字:“鸾镜尘生暗处多,要明须是再重磨,恩中成怨既如是,破里还原怎奈何。”
老者眉心敛起,捋了捋长须,说话拿腔弄调:“乖违卦,这是下下签啊。看来姑娘最近感情不顺,之后交往须得小心经营,充满变数啊。”
虽然不信,但被人这么说一通,徐皎还是听进了心里。
听到徐皎感情不顺,裘闻按捺住自己的暗喜,把自己抽到的签子递给老头,故意吹捧他:“大师,帮忙看看我的。”
“处处明月出云端,却似嫦娥在广寒,纵有知音在天边,无须劳苦仔细寻。”老者捋着胡子读出来,脸上愁容渐缓:“小伙子,这是顺天卦,中签。平平淡淡,但前景很好。只要用心,不破不立。”
总之,裘闻的签象比徐皎的好了太多。
回家路上,见徐皎状态低落,他隐去自己面上的轻松,低声哄道:“做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不做事,天不成。有些话听听就可以了,别想太久。”
徐皎回神,转头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嘲讽:“你又不信神佛,改信自己了?”
天天两副面孔,事前欺骗,事后找补,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我信什么不重要。”想到程霄寻那件糟心事儿,裘闻暗暗劝慰:“你善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身边的人。”
徐皎总觉得今天的裘闻说话很奇怪,像是影影绰绰在暗示什么,但这种信号很微弱,她捕捉不到,也不知从何问起。
纤长漂亮的眼睫眨了眨,她冷哼着收回视线:“原来你知道我善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被他伤得不敢再相信他任何一句话。
凝重的目光紧盯着前方路况,裘闻久久才嗯了一声:“我不是坏么,才会欺负善良的姑娘。”
“……”
徐皎懒得搭理他,扭头靠着车窗,避开任何看到他的机会。
“头靠车窗,你会晕车。”
“少管。”她把头从玻璃上挪开,下巴垫在自己手背上,保持着和刚刚几乎一样的动作。
裘闻没再管了,开车松她回家。他说到做到,在她家楼下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还给她。
“要是再把我删了,我就到你家找你。”裘闻得保住自己的后路,笑着说道:“你不在家,我就和姥姥说。”
“……”
徐皎恶狠狠地瞪一眼,用力提着自己箱子进入楼道。
……
国庆七天假,徐皎最后一天下午回了学校。
这七天,程霄寻除了到家那天给她发过消息,一直没有联系她。时差问题,再加上她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休息,就没敢轻易打电话打扰。
可到周一开学,程霄寻没来上课。
徐皎去他班里问其他同学,才听说他还没从国外回来,暂时请了假,具体多久同学不知道。
出门后,她给程霄寻打电话,等待音还没响起,就传来冰冷机械的关机提示。
程霄寻失联了。
她不认识他的朋友,也没机会通过别人联系她。徐皎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无头苍蝇,四处乱闯,找不到明路。
开学回来的第四天是周五,裘闻堵到她宿舍门口,大中午拉着她往学校演播厅走。
“你有病吗?”徐皎骂了一路,“我现在没心情陪你发疯,我很忙!”
联系不上程霄寻,她已经非常焦虑,不让再被裘闻这个疯子占据时间,听他忏悔。
裘闻什么都没解释,拉着她走进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学校最大的演播厅。匆匆看一眼,徐皎发现得有三四百人坐在下面,穿着黑色正装,个个严肃。
“你干嘛?”她小声问裘闻,觉得他要带自己上场丢人现眼,紧张又害怕。
“徐涛。”裘闻喊了一声副部长,把徐皎拉到身边,“你带她找个座位坐下。”
副部长点头,转身带徐皎坐在了第一排空位。徐皎猜不透裘闻的心思,但在台下坐着,总比在台上成为众矢之的强。
安稳下来,徐皎才看到台上大屏幕的标题,知道这是在选学生会主席。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裘闻也和他们一样,穿了深色西装。但因为没系领带,身上的少年气还在。
先是有主持人开幕,才介绍裘闻是学生会主席,但他任期结束,现在要推选下一届主席,从大三的干事中推举。
上大学之前,徐皎只以为裘闻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