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扶危就是个倔的,他不愿意的事,把他的膝盖骨打断,他也说不愿。
“没心情。”
所以他一句凉凉的话,就把公主惹了个彻底。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金茹哪受过这般委屈。
任是世上任何一个少女,自己的心意被践踏了去,也不可能再淡定下去。
“好,你不愿意是吧?真是笑话,本公主缺你这样的一个人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她握住银鞭的手在颤抖,看到他手上的鞭痕时,强忍下挥过去的心。
她高傲地抬头,用下巴指着一旁正惊魂未定,冥思苦想的黛争,“你是什么名头。”
黛争心中触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魏扶危,见他满不在乎,知道在此时要抓住机会。
“我?我叫黛争,现任秘书省校书郎一职。”
“校书郎……”她刚想说,这是哪地方来的芝麻小官,现在也敢进宫闲晃。
她眼光一闪,忽而想到之前给她呈上来的伴读人选中,也有个校书郎。
她都懒得记住那人的名字,毕竟由一个九品官来做她的伴读,也忒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她也没责问这是谁送来的,毕竟其他几个,她也没看上。
随便吧,都不是她心中的人选。
再一深想,她了然一笑。
黛争觉得那笑容中带了些嘲讽,可以说不愧和傅兰萧是兄妹吗?
讽刺皆可直刺她的。
“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伴读?”
“公主选我,我定当在所不辞。”
黛争没想到,她是如此当上伴读的。
元乐公主为了报复心上人,狠心选择了心上人的“死对头”。
“父皇那边我会去说明的,今日之事本是闹剧,又是我生辰,便轻轻放下。还有下次,定不饶你们!”
金茹公主说罢,将银鞭绕在手上,一人消失在夜色中。
“恭喜你,黛争。”
魏扶危冷哼一声,眼神都不给她一个,也离开了。
“魏郎君……”
今夜的事,对于黛争,勉强可以用皆大欢喜来形容。
她没有付出什么,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一步登天的位置,可损失的却是一个赤诚的朋友。
她不知道,在日后的官场之路上,这种情况会不会越来越多,而她也会如同今日一般,选择自己。
“你居然和魏小郎君认识。”
她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宋仙舟,她见他没有之前见他的那份欢喜,讪讪道:“宋侍郎,今日让你见笑了。”
宋仙舟摇了摇头,“你今日也是为了公主的生辰来的?”
黛争不敢直视宋仙舟的眼睛,他虽温柔,但仿佛看穿了一切,她只能支支吾吾地答道:“有些事情,不一定是旁人所说道那样,宋侍郎,还望你别想太多。”
她有太多言不由衷了。
“你认识路吗?”
宋仙舟答非所问,他性子沉稳,比魏扶危不知道老练了多少倍。
黛争摇了摇头。
她也是被叫来往这边走,误打误撞的。
“皇宫太大,我来的次数不算多,也只能堪堪记住地形,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不然在被人发现,要落人口实。”
也是。
和宋仙舟兜兜转转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来时路,黛争都快怀疑,宋仙舟是不是就是个路痴,刚刚在那强装镇定呢。
官场是老练了,但认路的水平没有。
宋仙舟假咳了一声,指着一边都灯火的路说:“我记得来时我走了那条路。”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边,“宋侍郎,我们刚才是从那条路来的。”
宋仙舟眉头微皱,“是么。”
黛争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地凭借她自己的记忆找路。
毕竟宋仙舟这时候不仅不会有什么作用,他还会反驳她,帮倒忙。
最终他们是遇到了一个內侍,解释是公主的生辰宴迷了路,不知道出宫的路了。
內侍见到是宋仙舟,也没问旁的,立刻就带他们走了。
没了主人的宴会早就结束了,其他人也不会多呆,或多或少寻到了今日赴宴的结果,打道回府。
黛争又被一內侍带走,她心知肚明自己要去哪里。
见到傅兰萧时,黛争仿佛明白了什么。
今日最大的得利者可不是她自己,而是傅兰萧。
他或许早就知道金茹喜欢谁,今日要见谁,要在哪里见,对宫中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所以他故意让她去,搅乱了局。
早些时间又假意透露了一些消息给魏扶危,才导致魏扶危看她不顺,起了争执。
他对金茹骄纵的性子也把握地极好,知道她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措,这次是她自己选的,木已成舟。
这样又可以把反悔的公主摆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