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儿微微垂着眼睛,“沈姑娘,你竟不嫌弃妾身,愿意让妾身过府,此等心胸是寻常姑娘家都没有的。”
一通夸奖,寻常人大概是要自谦两句,可惜沈娇只是理所当然点点头,“这是自然,少说这些废话。”
赵澜儿闷了一瞬,又对她露出了个微笑,“沈姑娘心直口快,?????妾身也不同您绕弯子,妾身是罪臣赵家之后,当年因为四皇子之事受到了牵连。也因此自然的对前些月,那陆府的事情多注意了些。”
这蠢货心急,以至于说得太直白了。
沈娇不动声色地望了下紧闭的大门,暗自想着:因为今天是关起门来说话,赵澜儿也就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直接要来挑动她沈娇这把刀。
——可惜。
赵澜儿殷切上前一步:“沈姑娘,你近几日也时常出入陆府,难道就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沈娇想了想。
“我知道了。”她面色凝重,“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我也都明白,不用你再多说些什么,我心里晓得。”
可惜,赵澜儿身旁的这个婢女,原来是新帝放下的眼线。
她会将今日赵澜儿挑拨的言语如实告知。
沈娇几乎有些幸灾乐祸了,万万没想到前两天自己顺手栽赃陷害的事情居然成了真,这下没有的事情也坐实成有了。
心上人为了一己私欲要坏事情,看林景珩他怎么办。
沈娇这话让赵澜儿有些听不明白,她略有迟疑,那沈娇却已经开了门高声叫人,不由分说地将她们主仆二人轰出了府里。
赶走赵澜儿,沈娇几乎神清气爽,想了想,又吩咐人去找了根千年老参,带着前去看望林景珩。
她就是心胸狭窄,看不得林景珩和赵澜儿这两人夫唱妇随的,一有机会就忍不住要想着去添把火。
马车立刻改了道,在大雪初停的时节,载着一身粉衣、高高兴兴的沈娇去往了林府。
陆清显得知消息略晚了些,但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他今日特意没出府,只是一昧等着沈娇。虽说不曾有什么约定,但也算是头一次尝到被人闪了的滋味,不仅产生了些许新奇之感。
“原来是赵家后人搞得鬼。”他抖抖肩上的雪,眸子里似乎也映出了前方的一片白,微微笑着:“肯信传国玉玺这鬼话,也算他林景珩多情了。”
这赵澜儿喜欢做些明目张胆的小动作,竟也能拿捏住林景珩。
他早告诫过林景珩几回,只是一个人的本性并非三言两语便可左右的,如今这样,他也懒得再管。
可是——
陆清显轻轻歪了下头,忍不住出声问道,“沈姑娘为何不思量着杀我呢。”
她是三公主的后人,又依附着如今的皇室。对于陆清显这样一个有威胁性的身份,本应该立即斩草除根才是。
对面的属下难得被询问,于是赫然开口,“沈娇此人,必是有大图谋!”
比杀了四皇子后代保全自身权势的,还要来的更大更有野心的那种图谋!
只是他一时想不明白沈娇究竟图谋些什么,想来还是得让公子多费心,探查清楚才好。
陆清显深以为然。
他幽幽叹气,“看来,这沈娇确然是贪图我的美貌了。”
“咳——!”对面那人被茶水呛得要死,剧烈地咳嗽两声,察觉到陆清显略有嫌弃的眼神,慌忙擦拭干净桌子,结结巴巴着告退了。
坐在车上前往林府的沈娇,此刻却有些后悔。
——千年老参太贵啦,她府里的可都是些好东西,说是千年那便一年都不会打折扣,这玩意少说值当百两黄金,还有价无市的。
她一向大方,可是现在一想到要送给林景珩那贱人,沈娇只觉得心里在滴血。
上辈子自己病如山倒的时候,茜玉当了自己的嫁妆才能为她抓一幅齐了的药方,一想到这,沈娇便立刻抓来了那千年老参,递给了茜玉,言简意赅道:“送你好了。”
“我要这作甚。”茜玉躲开了身子,莫名其妙道:“这不是要给林大人的吗?”
沈娇转了转眼珠子,“他不配。”
而后,她探出身,把东西塞给了随行的小厮,“拿去陆府,给陆清显吃吧。”
东西不好再拿回家去,还不如送给小病秧子,叫他多点活气呢。
随手拔了头上一根素净的玉簪子,式样倒是男女皆宜的,让襄金找盒子收起来,便算作是沈娇带着的礼物了。
驱车的赵玔心里看了着急,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好宽慰自己:沈姑娘心里到底还是有林大人的,只要这两人和和气气的,都把话说开便好了。
一到林府大门,赵玔撂下一句“我来给姑娘传话。”忙不迭地就窜进去,直奔着后院林景珩居所而去,还没到院门,便火急火燎的喊道:“林大人,林大人!大雪的时节里,沈姑娘来看你啦。”
林景珩正在书房里看书,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