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颂墨刚往那边走了两步,周翰初就立马开口阻拦道:“本就受不住,看到你,更受不住了。”
佟颂墨脸色也不由自主的一红,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转了话题:“你……可要喝点冷水。”
周翰初非常吃力的笑了笑:“刚才都被你浇我头上了,眼下哪里还有能喝的冷水。”
佟颂墨晃了晃茶盏里的水,果然已经空了。
“……抱歉。”周翰初侧过头去,望向墙面的那一边,闭上眼,“下意识的就跑到你这燕喜楼来,全没了意识,被那药效给掌控了。”
佟颂墨正要说话,外头苏娘指挥着人把一大桶冷水给抬了进来。佟颂墨上前要去扶周翰初,被周翰初给拒了:“苏娘,你来扶我。”
“哎!”苏娘应了声,忙上前把周翰初给拉起来,然后又扶到冷水桶旁,周翰初的衣服都顾不得脱,直接迈腿坐了进来,他脸上的热气好似消解了一些。
苏娘急道:“这,我赶紧去找个大夫来。”
“我就是医生,”佟颂墨说着走到周翰初旁边,要去拉他的胳膊,“我来吧。”
周翰初飞快的把手给抽开了,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换个医生来。”
佟颂墨杵在一旁,头一回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开了口:“……你不信我?”
“不。”周翰初摇摇头,“颂墨,我怕做出什么你受不住的事,像刚才那样。”
佟颂墨脸色一红,想起方才都被人全身上下的摸透了,还要进……也罢,佟颂墨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我马上遣人去请大夫。”
等大夫过来,又把周翰初的药效给解了,天已经蒙蒙亮,一夜就这么混了过去。
佟颂墨守在一旁,睡得迷迷瞪瞪的,半梦半醒了一夜,浑身都不太舒服。
直到周翰初突然喊了他一声:“颂墨?”
佟颂墨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着他:“嗯?”
“去床上睡。”
周翰初已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将佟颂墨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佟颂墨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他再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
佟颂墨换了件衣服,想了想,往将军府走去。穿过九曲回廊,将军府连着燕喜楼,没一会儿就到了。这也是佟颂墨自上次都统事件后第一次来将军府,一路上还引起了颇多人的注意。
东苑内,有女人的惨叫声,佟颂墨刚要迈过门槛进去,便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二福。
“佟少爷!”二福声音放大了些,似在提醒里头的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周翰初怎么样。”佟颂墨往里看了眼,“怎么,我进不得?”
二福吸了口气,也往里瞅了眼,直到周翰初出了声:“让他进来。”
二福这才提起笑说到:“将军府哪有您进不得的地方?佟少爷快请进。”
院子里一股血腥味儿。
佟颂墨一眼见看到趴在地上烂滩如泥的薛子凝,昨日打扮得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眼下早已没了Jing致模样,头发披散,浑身是血,眼神涣散,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来,坐。”周翰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到。
佟颂墨走过去,却没坐下,皱着眉头道:“周将军还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呵,”周翰初微微抬了抬眼皮子,眼中冷厉之光闪过,“昨日遭了她的道,是我一时大意,今日又怎可能再放过她。”
佟颂墨压低声音道:“若不是周将军为美色所祸,又怎会遭了一个小女子的道。”
薛子凝抬起头,眼神发狠地望着佟颂墨:“佟颂墨!你这个贱人!你真以为自己能够稳坐将军夫人这个位置?没了翰初哥,你什么都不是!”
佟颂墨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我从未说过我要坐将军夫人这个位置,你们谁想要,拿去便是,我不跟你们争。”
他人心中得不到的东西,在佟颂墨的嘴里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能不要,让人怎能不恨,听到这话,薛子凝竟生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染了血的手揪住佟颂墨的裤脚,就要借着力量往上爬。
“你以为翰初哥留着你真是喜欢你吗?”薛子凝大笑道,“要不是为了……”
“砰——”
薛子凝的话语突然停住了。
鲜血从她的额头飚出来,溅了佟颂墨一身。那温热的血仿佛还在流动着,将他的下半身衣物沾染得污泥不堪。
薛子凝倒了下去,悄无声息的没了。
“你就这么把她杀了?”佟颂墨侧过头看周翰初,“她可是柳家的表亲。”
周翰初冷漠的收回视线,还冒着烟儿的枪被他随意的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没什么用,当然只能杀了。莫说是柳家的表亲,就是柳君宴来了,敢给我下药,也是一样的下场。”
佟颂墨没说话,却心想周翰初杀她的缘由,恐怕更多是因为怕她说出下面要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