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醒未醒间,很柔和的黄昏,落地窗前白T恤下少年的腰背朦胧。
他回身,身后橙粉云霞之中含着光落在他上翘的眼尾。
“醒了?”
被子里干净木质香的味道让池晚不想起身的蜷缩,刚睡醒的目光跟着去倒水的贺栩,直到他端着青瓷杯子来,她才抱着被子叫很懵的点头。
池晚慌乱别开视线,小口抿着水问这是哪?
“我屋里。”
贺栩撑着床坐,侧看池晚,眼里含笑,有些长了的头发挡住他的一小块睫毛,说的理直气壮。
池晚被呛了一口,瘦薄的肩膀剧烈颤动,涨红了脸。
咳嗽时她才看清四周。
檀木的桌子,老式梨花椅,中式的沉色装潢,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窗外视野开阔,一览无遗山景与下方夜晚将至的城市点灯。
暗纹地毯上扔着几件chao牌,证明这里住的真的是个高中生。
贺栩迅速从床上翻身去收拾那两件衣服,岔开话题:“我家有点老,几十年前留下来的老房子,你.....”
池晚在等他的后文,贺栩迈着长腿进了衣帽间。
把着衣服扔到衣帽间会有人来迭,贺栩扶墙冷静了一下。
你不喜欢,我可以重装。这种话还是留以后在一个户口本上了再说。
从衣帽间出来,贺栩神色如常。
“还困吗,可以再睡会。”
池晚陷入沉思,她在贺栩屋里睡了一下午。
先不考虑学校的事情,突然来人家家里睡觉,贺栩的父母一定会觉得她不懂礼貌。
“我没经过你家里人同意就来了,这样不好,我去和叔叔阿姨承认错误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配上池晚坚毅的目光,贺栩被她逗笑。
他掀被子挤进来,压在她身上,和她黏在一起。
“我妈中午出去打麻将了,估计得半夜回来。”
嗓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懒劲。
“那学校......”
池晚只露出一双眼睛,半张脸都被他的胳膊压住。
“都处理好了。”
让人听了就会立刻安心的总结,呼吸喷在耳际,池晚慢慢的把脸靠在他的脖颈。
屋子没开灯,黄昏散去屋内有一种半黑不黑的夜色,是一整天的落幕,胳膊下的少年的后背起起伏伏,池晚认真的在听他有力的心跳,
“你打我吧。”
少年沉郁的一句话。
池晚拨了拨他的头发,很奇怪:“怎么了?”
“我把你弄疼了,还吓你。”
贺栩撑起身子,身上每一处反骨都在很青涩的自责。
最后一丝余晖殆尽,城市霓虹灯火缩成一个一个小光球在玻璃上折射,屋内静悄悄,相视抽丝。
接踵而至的是只有彼此的包围。
池晚陷在床垫中,对着手指哈了一口气,对他的肩胛骨弹了一下,眨眼看他。
像小孩子在恶作剧。
那里硬起来贺栩总会很坏,但是她意外的很吃,坏的贺栩很性感。
最性感的是这么坏的贺栩平日里,很好相处,让她可以很亲近。
她都很喜欢,她不想打他。
那双总是shi漉漉的、一直不敢直视他的杏眼,此刻眼里的倒影却是他。
贺栩一下捉住池晚要抽回的手,青筋明显,攥的发颤。
他很高,压着池晚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只有半只小脚在膝盖下方。
十指相扣垂下床外,手手纠缠。
定格的指尖有一小块反光,漆黑屋内,年轻的躯体一起陷进、沉入暗色中。
池晚并不畏惧此刻的黑暗,和之前无数次她独自面对的黑暗比,有贺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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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来了。”
“嗯呢,今儿麻将打的一点都不顺,趁早散局算了。”
江娴把小手包递给佣人,四十多岁的美妇人保养的很好,脸上看不出皱纹。
她踩着高跟鞋身姿婀娜的走进门,就看到了贺栩的鞋子旁边放着一双小了很多号的鞋子。
“咦?小栩带人回来了吗?”她问张嫂。
张嫂是亲眼看见少爷抱了个女孩上楼的,想着前几天少爷大方的承认的场面,张嫂也没避讳,说少爷带了个女孩子。
一想到前几天贺栩说的话,江娴扶着张嫂有点站不稳,头阵阵眩晕,在沙发上揉着太阳xue。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江娴一抬眼,贺栩抱着一个从头到脚被毯子盖住的...女孩吗?
贺栩看到江娴在这,丝毫不慌,柔声问毯子,“和我妈打个招呼?”
“阿姨好,很抱歉没和您打招呼就来打扰了。”
池晚在毯子里崩溃。
并不是贺栩要藏池晚,而是贺家楼梯保留着古中式的门槛,得知贺栩妈妈回来的池晚很紧张,心念着如何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