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
泠月打断了他,
“我今天很累了,带我回家吧。”
回家。
周明川很喜欢这个词,那是他们的家。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想在和韩千河啰嗦,当着他的面揽上泠月的腰带她回去了。
韩千河目送他们离开,一直一言未发。
泠月在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之后,一滴泪都没有再为他流,这也让周明川很高兴。
到家之后她提笔写下了一封信,让周明川转呈给她姐姐。
她连纸张折都没有折,似乎也并不顾忌给他看。
他便扫了一眼,泠月大概和她姐姐交代了她要和韩千河解除婚约的事情,让她姐姐转告家里的其他人,并且拜托她姐姐将她房间里以前韩千河送给她的礼物全都扔掉等等。
末尾处,她一再强调,此事种种皆是因她而起,和韩千河无关,希望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被自己连累,也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泠月越是这样面色如常的冷静平淡,周明川的心里就越是舒畅。
可是渐渐地他也开始心慌了,她的状态完全像是情绪还没有得到真正宣泄的样子,似乎将所有的波澜强压在了身体里。
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
他胸口处顿时被堵了一团棉花,苦涩烦闷。
晚上,泠月直到了半夜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呆呆地张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情恍惚。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旁,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泠泠,别伤心了。为了他,不值得。”
她忽地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掩面而泣: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
他现在连一句宽慰的话都不再和她说了。
明明在她小时候,他曾是那样热切地期盼她早日长大,期盼她可以和他成婚。
他在她的记忆里面留下过那样浓墨重彩的一页,。
他以前对她那样的好,百般温柔和耐心,都只是为了她可以给他生孩子吗?
只是为了这个吗?
她对他来说,是不是除了有个能生孩子的子宫之外什么都算不上?
周明川婆娑着她的后脖颈,语气懒散:
“你没有必要去关心他在想什么,你只要知道,现在他不要你了。
泠泠,你家人真不该给你挑选这样的一个丈夫,你把他当作一个可以依靠一生的人,可是在他眼里你只是长了个子宫而已。
你不应该——靠出卖自己的子宫来换取这种人的一丝垂爱,实在是太不值了。”
泠月的声音尖锐:“那你呢?!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我和你说过无数遍我不想怀孕、我不想怀孕、可是你还是——”
“你确实没有怀孕。”
他双手一摊,“那张检查单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是我用我办公室的打印机随手打印出来的。”
周明川下床打开了卧室的灯,当着她的面把床头一个储物柜的抽屉抽了出来,里面装了好几个空空的药品瓶子。
他将那几个空瓶子拿出来放到她面前:
“因为我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为了帮你避孕。”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他虽然也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又舍不得让泠月生,并非是担心泠月生下个不人不鱼的怪物之类的,只是单纯地心疼她的身体。
泠月曾经说过,她一生只会拥有一个孩子,就足以可见这个生下的孩子会对母体产生多大的损害。
他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楚。
然而泠月在发情期里只有他射在她鱼尾上的xue里才会真的舒服,他就只能每天吃男性专用的药物来防止她怀孕。
同时周明川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里面逻辑的不对:
倘若每一条人鱼只能生下一个孩子,则这个种群是在经历了某件事情之后、不断地走向灭亡的。
出生的人鱼只会一代比一代少,逐渐让整个种族灭绝。
如果泠月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个人鱼种群的男性应该格外在意自己是否能成功留有后代。
因为他们种群里的女性在同其他男性生育之后、即便关系破裂了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和他繁衍子嗣。
所以他便想到了这个方法来诈一诈韩千河。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这个让他耿耿于怀的情敌根本就不堪一击。
泠月皱了皱眉:“你说我没有怀孕?那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当然是为了让你看清你未婚夫的真面目。”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所谓的宝宝,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和窃幸,可是她现在脑子空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泠泠,你未婚夫对你的真心,不过是我用一张破纸就可以试探出来的。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