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再问:“那是不是说我的眼睛会更快好起来?”
“对。”
寒笙笑起来,摸索着从盒子里摸出一块糖,没有自己吃,而是踮起脚尖递给师从初。
师从初有些惊讶,说:“买给你吃的。”
寒笙眉眼弯弯:“从初哥哥这段时间辛苦了。”
师从初看一眼到他面前的糖块,再望向寒笙,笑了笑,弯腰张嘴吃了她递过来的这一块糖。
转眼间,到了七月初,天气炎热时常落雨的时节。又是一场暴雨降落,路上空旷无人,要么快步奔回家中,要么就近寻了一处避雨之地。
一个废弃的破庙里,此时正聚集着七八个偶遇暴雨来这避雨的百姓。雨势一时没有停的意思,避雨的人闲来无事攀谈起来。
“你这腿……该不会是从军的时候截的吧?”一个老妇人问向一位陌生男子。那男子年轻力壮,可惜少了半条腿。
男子点头:“是啊,被该死的北齐人砍了一刀。没办法只能舍了半条腿保命了。”
另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恶狠狠插话:“那群北齐人就该死!”
几个人都望向她。他们似乎并不意外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隐约猜得到在这个小姑娘家中曾发生过什么。更何况小姑娘说的这句话,正是无数大荆子民的心声。
妇人向小姑娘询问遭遇。果不其然,这个小姑娘的父亲兄长都被北齐人残忍杀害了。
几个人聚在一起痛骂北齐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突然感慨说:“这次大将军一定能将那些北齐人歼灭!”
“对对!这次一定行!”
“我可听说咱们大将军的兵马快要打到北齐的都城前了!”
“万幸咱们有将军啊……”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望向站在另一边的三个男人。一个长得俊,两个长得丑。
这些人都是同乡人,一开口都是本地口音,可是他们瞧着站在另一边的三个人面生,听他们交谈也是外地口音,知他们是外乡人。
“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妇人询问。
三个男人中长得最俊的那个回过头来。
云帆笑着开口:“往郸乡去。”
“怎么去那地方?”热心的妇人直皱眉,“那地方可乱着呢!”
“这位大姐,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云帆凑过去,“我闺女被人给拐了,听说被拐到那边去了。知道那地方乱,可我也得去找啊不是!”
“那地方虽然归咱们大荆了,可是很多北齐人哩!很乱!你们到了那地方可得小心,尤其是晚上,千万别乱走……”
又一个人凑过来,说:“我有个亲戚前几年走生意去过一趟,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尤其是姑娘家格外要小心,好在你们这一行没姑娘家……”
热心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跟云帆说了许多。外面的雨势慢慢小了,他们忙着农活,也不能这场雨完全停下来,冒着小雨回家去。破庙里,只剩下云帆一行三个人。
云帆转过头去,望向另外两个人道:“夫人,咱们等雨彻底停了再走?”
寒酥点头,她朝长凳走过去坐下。翠微跟着走过来,将水囊递给寒酥。
寒酥与翠微都是男子打扮,且故意画了扮丑的妆容。寒酥脸上贴了粗眉与胡须,还在右脸上贴了一大块烧伤的假疤。
而翠微也同样贴了粗眉和胡须,此外还在脸上画了块刀疤。
再换上粗布男装,如此打扮一番。三个人站在一起,寒酥和翠微将云帆衬得玉树临风。
虽说是故意打扮成这样,云帆每每看了都觉得不顺眼。他又一次感慨:“夫人,您这是何必自己跑这一趟?风餐露宿多受罪啊!”
寒酥接过翠微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水润润喉,道:“单凭画像找人还是容易错过,我亲自来找不仅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父亲,而且说不定能够凭借往日的生活习惯找到些蛛丝马迹。”
云帆想了想,好像没办法反驳寒酥这话。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彻底停下来,三个人继续启程,往下一个村落去。
如今已经到了边界之地,偶尔能看见些身穿异服长相非中原人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归属大荆的番邦人,也可能是假扮番邦人的北齐人。
与一队异服人迎面走过,云帆打起Jing神来,不敢掉以轻心。
寒酥偏过脸,望向云帆。
她要找父亲是真,要一去不归也是真。
她必须带上云帆,一方面是需要他的护卫,更重要是她必须在云帆面前假死,只有让云帆相信她死了,云帆才会让封岌相信她在寻找父亲的路上死了。
寒酥摸了摸腰间,突然说:“遭了。”
云帆立刻回头望她:“怎么了?”
“荷包丢了。可能落在刚刚避雨的那个破庙里了。”
“里面钱多吗?”云帆问。这一路上不宜生事,刚刚经过一队异服人,现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