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慧攥着绣帕的指尖发白,深吸好几口气才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撇了眼观音像,面露为难。“可姐姐最近喜欢月楼新出的一套头面,不喜欢这些没有用处的木雕。”
岑跃眼底的光暗下来,垂下手。“既然大小姐不喜欢,就不用送过去碍眼了。”
“我可以帮你送。”陆子慧夺过观音像。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但我不能保证她会收。”
“不用——”岑跃想要拿回来,刚伸手又收回来。眼底带着残余的希翼。“那就多谢二小姐。”
“这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陆子慧看到前方贴身婢女招手,神色一凛,笑着开口。“时间不早了,岑公子就先回去吧。我现在就给大姐送去。”
岑跃拱手再次行礼道谢,转身离去。脚步声消失,陆子慧脸上的笑容敛下。抓着观音像攥成拳。
“小姐。大小姐过来了。”
陆子慧冷哼。“她倒是来得快,怕是恨不得马上嫁出去。”
“您可小声些,当心被大小姐听见。”婢女小声劝道。
陆子慧冷哼,还要再说却看到远处的白色身影。眼底的怒火陡然消散,笑yinyin迎上去。
“大姐,你怎么才来?岑公子都走了。”
陆子莹白净的小脸闻言一愣,
“刚才让他等等大姐,他说要回去照顾母亲。我怎么说他都不留下。”陆子慧冷哼一声,面露恼怒。
陆子莹垂下眼眸,抿起唇。
陆子慧眼底滑过愉悦,片刻压下。叉起腰,语气陡然拔高。“他就是看大伯父去了,才敢这么放肆。”
陆子慧看她没有其它反应,不满皱起眉,片刻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大姐,那个岑跃真不东西。”
陆子莹依旧无动于衷。陆子慧咬了咬牙继续开口。
“他刚才突然对我献殷勤。硬塞给我两个观音像,说这是他特意去南山寺求得菩提木,亲手雕的观音像,送给母亲和我保佑平安。”陆子慧红了眼眶,拿出两只观音像木雕。“他就是……就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陆子慧看陆子莹依旧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眼底滑过恼怒。抬手把观音木雕扔进旁边的荷花池。
“他这种人不值得嫁。大姐还是早做打算。”
“多谢妹妹告知。”
陆子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陆子慧对她的反应不怎么满意,眼珠一转又开口。
“我们是姐妹,妹妹也不想看到你嫁进火坑。”她握住陆子莹的手,真诚说。“我知道你怕惊扰了大伯母的病情,但这是你终身大事。我可以帮你告诉我娘,让她帮你做主。”
“我会告诉母亲处理这件事。”陆子慧说。
陆子慧满意了,脸上露出个真挚的笑容。“我会帮姐姐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陆子慧才离开。等人看不见了,一直平静的陆子莹红了眼眶,泪珠打shi了绣帕。
“小姐别哭了。岑公子谦谦公子,不可能像二小姐说的那般。“站在一旁装木头人的婢女开口安慰。
“人总是会变得。”陆子莹自嘲一笑。“我和他五年没见了。或许他真喜欢上二妹。”
“二房的人真是过分。每次岑公子一来,二夫人就要找你有事。每次赶过来都错过。”婢女愤愤跺脚。“小姐你别信二小姐的话。还是告诉大夫人吧,让她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母亲身体不好,别让为我这点小事Cao心。而且——”陆子莹抿了抿唇,眼底荡开无奈。“给阿闫开蒙的夫子说他天资好,母亲盼望二叔给他找个大儒当先生。”
婢女沉默了。
“回去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别让母亲知道。”
“奴婢明白。”
正在假山后面乘凉的江清波等人被迫听完全程。等脚步声消失。主仆四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四人面面相觑,凉亭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二小姐也太大胆了。那可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半个月前才被我撞见她一头扎进岑公子的怀里,今天又来挑拨离间,真是……”绿梅瞥了江清波一眼,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据说世子过世之后,这位岑公子一来,二夫人就会用各种理由找陆大小姐。”绿衣小声逼逼。“就挺过分……”
“听说世子遇刺时为了保护二房的均少爷,才惨死在马蹄之下。”绿松小心翼翼看像江清波。“就真的过分……”
“……”江清波把婢女们愤愤不平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角抽了抽。摇曳着团扇,合上眼。“大房二房是亲兄弟。他们两房的事情少掺和。”
“奴婢们身份低微,想掺和也掺和不了。”绿衣揉、弄绣帕小声嘀咕。“就怕小姐忍不住搞事情。”
“……我听到了。”
“本来就是说给您听的。那两房和姑爷关系不睦。”
江清波:……
两天之后,一家人齐聚明镜堂用饭。每隔半询侯府的人会小聚一次。
劳